第237章 花钱太慢?那是我没搞制药?(1/2)

送走了“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去给火箭安上金引擎的聂云,郭少云只觉得浑身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他毫无形象地瘫倒在那张价值不菲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

“哎……”

一声长叹,在空旷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回荡。

太难了。

真的太难了。

别人做生意,愁的是怎么赚钱,怎么从消费者的口袋里把钢镚儿抠出来。

他郭少云倒好,愁的是这钱怎么就跟繁殖力过剩的兔子一样,越生越多,越花越有!

刚才为了把航天那个无底洞填满,他几乎是求爷爷告奶奶地给聂云塞钱。

结果呢?整个航天项目加起来也就2000亿左右。

就像是大海里扔进了一颗石子,连个像样的浪花都没翻起来。

“再这么下去,这周期的结算又要爆雷了……”

郭少云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满脸愁容。

就在这时,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咚咚咚”地敲响了。

紧接着,根本没等他喊“进”,门就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颗脑袋贼头贼脑地探了进来,脸上挂着那种标志性的的贼笑。

除了张姜那个没溜儿的货,还能有谁?

“老郭,忙着呢?”

“滚犊子。”郭少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有屁快放,没看我正为了集团的未来‘忧心忡忡’吗?”

“嘿嘿,我把我大舅哥带来认认门。”

张姜推门而入,手里还没闲着,顺手从门口的果盘里抄起一个红彤彤的蛇果,“咔嚓”就是一口,汁水四溢。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郭少云原本慵懒的目光,在这个男人进来的瞬间,微微一凝。

如果说张姜是一只上蹿下跳、穿个t恤大裤衩就敢满大街晃悠的哈士奇。

那么跟在他身后的这位,就是一只优雅、高贵、血统纯正的缅因猫。

郭少云一眼就认出来了,郑廷砚。

反差太大了。

郑廷砚穿着一身剪裁极其考究的铁灰色羊绒大衣,那种质感一看就知道出自欧洲老牌裁缝之手。

大衣敞开,露出里面洁白如雪的衬衫和一件深蓝色的v领羊毛背心。

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的钛金眼镜,镜片后那双眼睛,深邃、沉静,透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仿佛在他眼里,面前的活人并不是人,而是一堆行走的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

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怎么说呢。

昂贵。

不是那种暴发户用金链子堆出来的昂贵,而是那种经过几代人熏陶出来的、知识分子的儒雅和贵气。

“老郭,人我给你带来了。”

张姜一屁股坐在沙发对面,毫无坐相地翘起二郎腿,一边嚼着苹果一边含糊不清地介绍:“这就是我大舅哥,郑廷砚。也就是我媳妇儿她亲哥,咱以后是一家人。”

“廷砚哥,你好。”

郭少云立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客气地伸出手。

对待人才,尤其是可能帮他亏钱的人才,他向来是如春天般温暖的。

“郭董,久仰大名。”

郑廷砚上前一步,伸出手。

郭少云心里暗暗点头。

这范儿,正!

比张姜这货靠谱多了!

“好!我就喜欢郑先生这种爽快人!”郭少云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请坐,喝茶还是咖啡?我这儿有刚到的滇省咖啡,还有张姜这小子从他家老爷子那儿偷来的大红袍。”

“白水就好,谢谢。”郑廷砚礼貌地说。

三人落座。

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张姜在旁边咔嚓咔嚓啃苹果,充当着背景噪音;

郭少云一脸期待;

而郑廷砚则从随身的那个看起来就很有年头的真皮公文包里,郑重其事地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

那是全英文的。

封面上密密麻麻的单词,每一个字母都透着“专业”和“晦涩”。

“郭董,听张姜说,您有意进军生物制药领域,并同意给我一个机会阐述我的想法,我感到非常荣幸。”

郑廷砚将文件双手递给郭少云,身体微微前倾,进入了工作状态:“这是我这几天连夜整理的一份……关于未来二十年,全球生物医药发展方向的战略企划书。”

郭少云接过来,装模作样地翻了翻。

嗯,很好。

全是天书。

什么mrna序列优化、crispr-cas9基因编辑技术、adc偶联药物、pd-1\/pd-l1单克隆抗体……

分开来每个字母他都认识,连在一起就变成了“看懂我你就是孙子”。

但这不妨碍他觉得“很厉害”。

越看不懂越好啊!

越看不懂,说明门槛越高!

门槛越高,说明烧钱越快!

烧钱越快,说明……这就是个好项目!

郭少云合上文件,将其放在膝盖上,摆出一副“我都懂,但我考考你”的高深莫测的表情,微笑着看向郑廷砚:“愿闻其详。”

郑廷砚推了推眼镜,神色变得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沉痛。

“郭董,我在汉斯国海德堡大学求学,随后在拜耳和默克的实验室工作多年。我有一个很深的感触,甚至可以说是……刺痛。”

“在生物制药,尤其是首创新药的原研药领域……我们龙国,和汉斯国、美丽国、甚至是不起眼的樱花国相比,差距……太大了。”

郑廷砚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甘和愤懑:

“我们现在市面上的药,大部分都是仿制药。我们是在别人的专利过期后,拿过来抄作业!”

“而真正的核心专利,那些能救命的靶向药、孤儿药,都在西方巨头手里攥着。”

“他们一颗药,生产成本可能只有几毛钱,甚至更低。但是,他们敢卖我们几千块,甚至几万块!如果不进医保,一个疗程就能吃垮一个中产家庭!”

“为什么?”

郑廷砚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郭少云:

“因为专利!因为技术垄断!因为他们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布局,筑起了高高的专利墙!我们在给他们交税,交的是‘生命税’!”

郭少云听得频频点头,脸上的表情也配合着变得凝重起来。

这事儿他知道。

上一世那部很火的电影《我不是药神》,把这血淋淋的现实撕开给所有人看过了。

那种无力感,确实让人窒息。

不过,在沉痛之余,郭少云内心深处那个亏钱的小算盘却打得噼啪作响。

垄断好啊!

技术壁垒高好啊!

这就意味着,想要打破它,需要付出天大的代价!

“所以,”郑廷砚身体前倾,语速加快,显然到了他最想表达的部分,“我的想法是……”

“培达发既然有志于进军生物领域,我们就绝对不能走老路。不要去搞什么低端的原料药,也不要去搞那些赚快钱的仿制药。”

“我们要搞,就搞最前沿的!搞弯道超车的!”

“基因编程!细胞免疫疗法!还有……流行疾病疫苗研发平台!”

说到这里,郑廷砚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似乎有些犹豫。

他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啃苹果的张姜,张姜给了他一个“尽管说,老郭人傻钱多”的眼神。

郑廷砚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郭董,不仅是理论。其实……我有人脉。”

“我的导师,施耐德教授,是汉斯国顶级的免疫学专家,诺贝尔奖的有力竞争者。他的团队在mrna技术和基因疗法上有很深的沉淀。”

“但是……”郑廷砚苦笑了一声,“最近欧洲经济不景气,汉斯国也不例外。一家专注于逐利、短视的资本财团收购了研究院,他们认为基础研究太烧钱,回报周期太长,强制要求导师的团队转向研发……保健品和高端医美产品。”

“您能想象吗?一群研究人类基因图谱的顶级科学家,被逼着去研究怎么让贵妇人的脸哪怕再紧致0.1毫米!”

“这是对科学的亵渎!”郑廷砚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导师很痛苦,他不想放弃自己研究了三十年的心血。他想反抗,但他缺钱,缺场地,缺设备。”

“如果……”

郑廷砚看着郭少云,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试探:

“如果我们能提供资金和场地,我有八成的把握,能把整个核心团队……连人带技术,甚至带这三十年的实验数据,全部挖过来!”

说到这,郑廷砚突然停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战士,准备迎接最后的审判。

他知道,接下来他说的话,是所有投资人的噩梦。

“但是,郭董,丑话我要说在前面。”

“生物制药,是一个着名的‘三高’行业。”

“高投入,高风险,高周期。”

他伸出三根手指,一字一顿地解释道:

“所谓的‘双十定律’——十年时间,十亿美金,这只是入门券。一款新药,从实验室的分子筛选,到动物实验,再到临床一期、二期、三期,最后到上市审批……”

“这中间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是前功尽弃。”

“可能我们砸进去几百亿,花了五六年时间,最后在临床三期发现严重的副作用,整个项目直接归零。”

“水漂都打不响一个,连个响声都听不到。”

郑廷砚说完,闭上了嘴,紧张地看着郭少云。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张姜啃完苹果核扔进垃圾桶的“咚”的一声。

郑廷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太清楚资本家的嘴脸了。

在汉斯国,他无数次地向董事会描绘蓝图,但那些脑满肠肥的董事只会问他:

“明年的财报能好看吗?”

“三年内能上市吗?”

当听到“极高失败率”和“十年回本”时,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骗子。

然而。

一秒。

两秒。

三秒过去了。

他并没有在郭少云脸上看到愤怒、犹豫或者嘲讽。

相反。

他看到的,是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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