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纸狱(1/2)

“真识之钥”刚触到终幕书匣的锁孔,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

锁孔周围的“破伪”二字亮起淡金光,书匣表面的篆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随之流转,像是有了生命,笔画间的光纹顺着木纹游走,将整个匣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可没等众人松口气,书匣突然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收缩声,那声音像是老旧木门被强行挤压,带着刺耳的摩擦感。

匣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原本能容纳两本线装书的大小,转眼就缩成了巴掌大,边缘的木纹里渗出黑色墨汁,墨汁黏稠如胶,滴落在青石板上,瞬间晕开成“纸狱”的纹路。

那些纹路像书页的褶皱,带着细碎的纸纤维,顺着地面快速蔓延,很快就缠上了众人的脚踝,冰凉的触感像浸了水的纸,紧紧贴在皮肤上,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书匣怎么在变小?”双马尾小女孩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脚踝被纸纹缠得更紧,纹路甚至开始往裤腿上爬,她低头看着地面,声音里带着慌意,“这些纹路……好像在往上爬!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裹住的!”

穿连帽卫衣的男生赶紧翻开之前从暗格找到的小册子,之前空白的最后一页,突然浮现出一行新字,字迹是淡红色的,像是用墨汁混了水:“纸狱将合,时余一辰;三证合一,方破此局——唐宋座次证、建安风骨证、诗经六义证,缺一不可,注入真识,方得生机。”

他念完猛地抬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一辰’是古代的计时单位,也就是现在的两小时!我们得在两小时内找到这三个证物,还要用真识之钥激活它们,不然纸狱合拢,我们可能会被困在这里!”

老墨立刻反应过来,手指快速点向崇文馆的不同方向:“唐宋座次证应该是之前解‘蘩酿’谜题时,我们在长桌上整理的唐宋八大家座次图!当时我们按古礼排了欧阳修、苏轼、王安石、曾巩的位置,还写了依据,那张图应该还在长桌旁!”

他顿了顿,又指向悬浮在半空的竹简:“建安风骨证就是那七卷完整的建安竹简!之前补全了孔融的诗,现在七卷都齐了,红光比之前亮了不少,肯定是关键证物!”

最后,他看向六义石门的方向:“诗经六义证是刚才嵌在石门凹槽里的六样东西——‘风’对应的竹笛、‘雅’对应的乐器仿制品、‘颂’对应的青铜爵、‘赋’对应的《崇文馆记事》、‘比’对应的松柏玉佩、‘兴’对应的芦苇标本!这六样东西刚用过,应该还在石门那边!”

众人立刻分工,李砚和双马尾小女孩负责去石门旁取六义证物。

两人快步跑到石门边,芦苇标本还嵌在“兴”的凹槽里,轻轻一拔就取了出来,标本上还沾着淡淡的金光,触到手心暖暖的,不像干枯的植物,反而像一块温润的玉。

竹笛放在旁边的石台上,笛身上的“风谣之器”四个字依旧清晰,笛孔里还残留着之前吹奏时的气息,凑近闻能闻到淡淡的竹香。

青铜爵的模型沉甸甸的,底座的“祭祀用器”刻痕很深,爵口的弧度圆润,一看就是按古礼器仿制的,爵身上的纹路虽然细小,却雕刻得格外精致。

两人小心翼翼地把六样证物装进竹篮,竹篮是之前装白蒿用的,还带着草木的清香,正好能容纳这些物件,生怕碰坏了任何一件,每放一样,都要轻轻抚平竹篮的褶皱。

穿连帽卫衣的男生则跑回之前的长桌旁,长桌上还铺着那张唐宋八大家座次图。

图是用宣纸画的,上面用墨笔标注了“欧阳修居东、苏轼居南、王安石居西、曾巩居北”的方位,旁边还用工整的小楷写了对应的古礼依据——“东为尊,欧阳修年长且为文坛领袖,故居东;南为次,苏轼才华横溢,与欧阳修交好,故居南”,纸张虽然有些褶皱,边缘还沾了点之前的墨汁,却完好无损,没有丝毫破损。

他小心地把座次图卷起来,用之前系竹简的红绳系好,红绳上还沾着竹简的光纹,系在图卷上,正好能固定住纸卷,不让它散开,然后快步往书匣方向跑,脚步急促,却刻意放轻,生怕弄坏了手里的图卷。

奶奶和老墨则去取建安竹简,七卷竹简还悬在之前的位置,红光比之前更亮,像七支燃烧的红烛,孔融那卷的文字完全清晰,《杂诗》的“岩岩钟山首,赫赫炎天路”两句在竹片上缓缓流动,与其他六卷的诗稿相映成趣——王粲的《七哀诗》透着战乱的悲怆,刘桢的《赠从弟》满是松柏的傲骨,陈琳的《饮马长城窟行》藏着徭役的疾苦。

老墨踮起脚尖,轻轻握住竹简的末端,那触感不像竹片,反而像温润的玉石,他慢慢把它们取下来,每一卷都单独用布擦了擦,生怕沾了灰尘,奶奶则在旁边托着,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把七卷竹简整理好,捧在手里,像捧着稀世珍宝。

等众人把三证物都带到书匣旁时,纸狱的纹路已经爬到了小腿肚,黑色的墨汁顺着纹路渗出,散发出淡淡的腥气,那气味不像墨香,反而像腐烂的纸张,闻着让人头晕。

书匣也缩小到了原来的一半大小,匣盖的缝隙里透出微弱的白光,像是在挣扎,随时可能完全闭合。

“怎么‘三证合一’?小册子上只说要找齐证物,没说具体怎么做啊!”李砚看着手里的六义证物,又看了看书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竹篮的边缘,心里满是焦急。

穿连帽卫衣的男生盯着手里的真识之钥,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小册子上说‘注入真识’,‘真识’不就是这把钥匙吗?说不定要用钥匙依次激活三证,让它们的力量融合!”

他先拿起唐宋座次图,小心翼翼地摊开在书匣前的石台上,图卷展开时,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在回应。

他将真识之钥轻轻放在图的中央,钥匙立刻亮起金光,那金光温暖而柔和,顺着座次图的纹路游走,图上原本的墨笔字渐渐变成金色,连标注的古礼依据都清晰了几分,“欧阳修居东”四个字上的金光最亮,像是在强调他的领袖地位。

“你们看!有用!金光在激活座次图!”他兴奋地喊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接着,他又把建安竹简排在座次图旁,七卷竹简依次排开,正好形成一个弧形,将书匣半围起来。

他用真识之钥依次触碰每一卷竹简,钥匙的金光传到竹简上,原本的红光与金光融合,变成了温暖的橙光,竹片上的文字也随之变得更清晰,孔融《杂诗》里的“人生有何常,但患年岁暮”仿佛能让人听见千年前的吟诵。

当最后一卷竹简被激活时,七卷竹简突然自动围成一个圈,将书匣完全护在中间,竹圈外围的纸狱纹路像是遇到了阻碍,瞬间停止了向上蔓延,甚至开始缓慢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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