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双悬日月·九章天衡(1/2)
成都未央宫偏殿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南中的疫情急报与东吴陈兵白帝城的军情,如同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在每个与会者的心头。油灯的光芒跳跃着,映照在刘禅(李世民)毫无表情的脸上,以及蒋琬、费祎、董允、太医令等重臣忧心忡忡的眉宇间。
“南中疫情,情况有多严重?”刘禅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直接看向太医令。
太医令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姓秦,此刻眉头紧锁:“陛下,据霍弋将军急报所述症状——突发高热、呕吐泄泻、身起红疹…极似‘伤寒时疫’,此病传染极烈,往往一户一人得之,继而一村一寨皆不能免!加之南中湿热,战后尸骸处理若有不慎,水源污染…恐…恐已成蔓延之势!”老太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深知在这种缺医少药、民众相信巫蛊甚于医药的地方,大规模瘟疫意味着什么。
“霍弋已下令焚烧尸体、沸水饮用、隔离病患,措施得当,但恐仍不足矣。”费祎补充道,语气沉重。
刘禅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伤寒…在他的记忆里,这更像是细菌或病毒引起的急性肠道传染病,在这个时代,确实是索命的阎罗。但他并非毫无准备。
“秦太医,朕此前令太医院制备的药材,库存尚有几何?”
秦太医一愣,随即答道:“回陛下,相应药材约有五十罐,其味辛烈,按陛下指示用于治疗腹泻肠澼,亦有些许效果…陛下莫非是想?”
“全部装箱!立刻!”刘禅斩钉截铁,“再按此方——”他快速口述了一个方子,主要是黄连、黄芩、黄柏等清热燥湿解毒的药材,“大量配比,一并急送南中!告诉姜维、霍弋,清洁饮水;令患者服用汤药;严格隔离,病死者尸体务必火化!此非瘴鬼,乃‘疠气’从口鼻而入,严防死守,或可遏制!”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措施明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他亲眼见过如何与这种看不见的敌人作战。殿内众人,包括秦太医,都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对“疠气”之说似懂非懂,但皇帝给出的具体方法却似乎…很有针对性?
“陛下…此等举措,闻所未闻…”秦太医迟疑道。
“按朕说的做!”刘禅目光锐利地扫过他,“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若能救人,便是良策!若无效,朕一力承担!”
“臣…遵旨!”秦太医被皇帝的目光所慑,连忙躬身领命。他隐隐觉得,陛下在医道上的某些“奇思妙想”,或许真能创造奇迹。
“蒋琬。”
“臣在。”
“即刻从太医署及民间征调自愿医者,组成‘医疗队’,由秦太医选派得力弟子带队,携带上述物资,星夜兼程,驰援南中!告诉他们,凡此行医者,归来后朕重重有赏,其家眷由朝廷优抚!”
“臣遵旨!”
处理完南中疫情,刘禅的目光转向东方,语气变得更加冷冽:“东吴那边,又是怎么回事?步骘带了多少人?意图何为?”
董允负责情报,立刻汇报:“陛下,据查,步骘率军约三万,进驻白帝城周边,打着‘索还荆州’‘吊唁关将军’的旗号。观其动向,似以威慑为主,并未立刻进攻的迹象。但吴军战船已控制了部分江面,对我商旅往来已造成影响。臣以为,孙权此举,一是试探我军虚实,二是趁火打劫,欲在我平定南中之际,攫取利益。”
“吊唁?”刘禅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讥讽,“当初背盟袭取荆州,致使二叔父败亡的,不就是他孙权?如今倒有脸来吊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站起身,走到殿中悬挂的巨大地图前,目光如刀,刮过白帝城的位置。
“孙权老了,愈发昏聩而无耻!他以为朕年轻,又逢南中之事,便会惊慌失措,向他让步?”刘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杀意,“他打错了算盘!”
“陛下,我军主力尚在南中,荆州方向兵力空虚。是否可从汉中或成都紧急抽调…”费祎建议道,面露忧色。
“不必!”刘禅断然否决,“南中疫情未平,不可轻动。汉中要防备曹魏。成都之兵,乃国之根本,亦不可动。”
他手指重重地点在白帝城上:“孙权欲以势压人,朕便以势还之!他不是要吊唁吗?好!朕就给他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吊唁’!”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李世民式的雄主锋芒:“传朕旨意!”
“第一,以朝廷名义,大张旗鼓派出仪仗队伍,前往白帝城,‘协助’吴军吊唁!带上最好的祭品,最大的排场!朕要天下人都知道,我季汉,不忘故将,更不惧挑衅!”
“第二,令镇东将军紧守关隘,深沟高垒,吴军若敢有一兵一卒越界,给朕往死里打!不必请示!”
“但同时,大开我侧翼市场,以市价十倍…不,二十倍的价格,向吴军出售…酒肉!”
“出售酒肉?”蒋琬等人都愣住了,不明所以。两国大军对峙,剑拔弩张,皇帝却要做生意?
“正是!”刘禅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孙权不是喜欢耍小聪明吗?朕就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步骘远道而来,粮草转运艰难,军中必然缺鲜肉美酒。朕便卖给他!用他东吴的钱,养他东吴的兵,让他进退两难!退兵?舍不得眼前利益,且空手而归无法向孙权交代。进兵?吃了朕的酒肉,士卒还有几分战意?况且,朕卖得越贵,他东吴的军费消耗就越快!朕倒要看看,是他东吴的国库厚,还是朕的商贾心黑!”
这条计策,堪称毒辣!既展现了季汉的“大方”与“底气”,又从经济和精神上腐蚀瓦解吴军的战斗力,还将皮球巧妙地踢回给了孙权。
“陛下圣明!”费祎首先反应过来,抚掌叹服,“此乃阳谋!步骘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蒋琬和董允也面露敬佩之色。皇帝陛下对人心、对战争的理解,已然超出了单纯的军事范畴。
“第三,”刘禅继续下令,语气森然,“令‘清道夫’(龙渊暗卫的行动代号)动起来!将孙权此次趁火打劫、假借吊唁实为威逼的丑陋行径,详细编写,通过所有商路,尤其是往江东的商路,大肆散播!朕要让江东士民都知道,他们的皇帝,是如何的虚伪无信,是如何在国家艰难之时,行此落井下石之举!”
舆论战!这是要从内部动摇孙权的威信!
“最后,以朕的名义,亲自给孙权写一封信。”刘禅走回御案,提起笔,略一思索,便奋笔疾书。他的字迹凌厉而充满力量:
“吴主权鉴:闻公远遣上将,陈兵白帝,美其名曰‘吊唁’、‘索荆州’。孤闻之,不觉莞尔。
昔湘水划界,盟约墨迹未干,公却背信袭我荆州,害我股肱,此乃公之‘信’乎?
今孤承先帝之志,抚定南中,解民倒悬,公不遣使贺喜,反提无名之师,行威逼之实,此乃公之‘义’乎?
白帝城下,酒肉已备,公若欲战,朕奉陪到底!若欲吊唁,朕亦以礼相待。然,荆州乃大汉之荆州,非公可用筹码换取。公若一意孤行,恐今日之酒肉,便是明日犒赏三军之赏赐!望公慎之,慎之!勿谓言之不预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