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戒渊承志·龙渊易帜(1/2)
杨仪悬梁自尽的消息,如同初冬的第一场寒霜,迅速笼罩了整个成都。朝堂之上,昔日与杨仪有过往来、甚至曾属同一派系的官员们,个个噤若寒蝉,步履匆匆,低垂的眼帘下掩藏着难以言说的恐惧与庆幸。恐惧的是皇帝清算的铁腕,庆幸的是那杯鸩酒和白绫未曾落到自己头上。一种压抑的平静,伴随着日益凛冽的寒风,成为了成都朝野的主基调。
然而,未央宫中的刘禅(李世民),心绪却并未因政敌的覆灭而有丝毫轻松。这一日,他摒退了所有侍从,只身一人,来到了宫中一处僻静的偏殿。这里,设立着一座暂时安置的灵位,并非宗庙,而是为了纪念那位刚刚逝去不久的巨人——忠武成王诸葛亮。
殿内香烟袅袅,气氛肃穆。诸葛亮的牌位前,供奉着新鲜的瓜果,长明灯的火苗稳定地跳动着。
刘禅静静地站在牌位前,良久无言。案上,除了诸葛亮的灵位,还平放着一柄连鞘长剑。剑鞘古朴,略显陈旧,却擦拭得一尘不染。剑格处刻有云纹,隐隐透出一股沉静而坚韧的气息。
那是赵云的佩剑——戒渊剑。
许久,刘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仿佛在与一位逝去的长者对话,又像是在扪心自问。
“相父…杨仪,朕处理了。未夷其族,保全了您最后一丝颜面。您…不会怪朕吧?”他顿了顿,仿佛在等待一个永远不会有的回答。
“您一生谨慎,鞠躬尽瘁,为何临终…却看错了杨仪此人?是您太念旧情,还是…世事终究难测?”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惋惜,有不解,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超越了年龄的疲惫。
“您留下的《陇右屯田图》、《荆益分治策》,朕看了。深谋远虑,字字珠玑。您将毕生心血,乃至身后之名,都托付于朕了…”他伸出手,轻轻抚过诸葛亮的灵位,动作轻柔,带着敬意。
“您放心。”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坚定起来,那股属于李世民的雄主之气再次充盈于胸,“您未竟之志,您所种之树,朕…会让它参天而立,荫蔽季汉!”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那柄戒渊剑。眼神变得悠远而深沉,仿佛透过这柄剑,看到了长坂坡上的血火,看到了那位白袍将军怀抱着婴儿时,那惊鸿一瞥的、复杂交汇的眼神。
“子龙将军…”他低声唤道,拿起那柄并不沉重,却承载了太多意义的剑,“若没有你,便没有今日的刘禅,更没有今日的李世民。”
他的指尖拂过冰冷的剑鞘,玄武门后的血腥与长坂坡前的绝望,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碎片再次交织闪过,让他心头一阵刺痛与恍惚。
“这一世,朕不再是那个手染兄弟鲜血的秦王…朕是刘禅,是季汉的天子。”他像是在对赵云宣誓,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道心,“朕发誓,绝不会让玄武门的悲剧,在季汉重演!朕要走的,是一条不同的路…”
他猛地握住剑柄,缓缓将戒渊剑拔出寸许。冰冷的剑锋映照出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了婴儿时期的惊愕痛苦,没有了少年时的隐忍挣扎,只剩下属于帝王的决断与坚毅。
“你的忠勇,你的戒渊(警惕深渊)之心,朕…接下了。”
“铿啷”一声,长剑彻底出鞘。刘禅手腕一翻,剑锋斜指殿外灰蒙蒙的天空,一股无形的气势自他体内勃发而出。
“即日起,龙渊军,更名为——‘神策军’!”
“朕,当亲任神策军统帅!以戒渊为号,惕厉自省;以神策为名,荡平天下!”
“子龙,相父…且看朕,如何续写这《出师表》!”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坚定而充满力量。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更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他正式接过了诸葛亮和赵云留下的精神与军事遗产,并将其打上了自己独特的烙印。“神策”之名,源于他魂牵梦萦的大唐荣耀,此刻,将成为季汉最锋利的刃。
与此同时,被刘禅秘密宣召的谏议大夫李邈和龙渊军中都尉张嶷,已然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
李邈此人,出身寒微,以刚正不阿、不畏权贵着称,甚至当年刘备取得益州时,他曾因直言进谏险些被杀,是诸葛亮惜其才而救下。如今皇帝欲用寒门对抗豪强,他正是最合适不过的尖刀。
他没有像寻常御史那样从账目查起,而是换上了一身破旧布袍,带着两名同样扮作贫寒书生的随从,直接混入了成都西南的石灰窑区和城外的黏土矿场。
眼前所见,触目惊心。
窑工们面黄肌瘦,在弥漫的粉尘和高温中艰难劳作,监工的皮鞭不时落下。矿坑边缘时有坍塌的痕迹,却无人在意。
李邈假意寻活计,与几个老窑工攀谈。几碗浊酒下肚,老窑工们打开了话匣子。
“唉,日子难熬啊…窑厂说是官营,实则早被那张…哎,反正就是那些大老爷们派来的管事把持着…”
“好料子都囤着,或者悄悄运走,俺们只能烧些次等的应付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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