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冰火焚心（2/2）

距离太近了！

近到北冥剑尊能清晰地看到司马靖星那双赤金（蓝）色眼眸中燃烧的、近乎疯狂的决绝！近到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那丝与自己力量隐隐共鸣的诡异气息！

“你……！”

北冥剑尊瞳孔微缩，下意识地想要变招，但那源自前世战斗本能的、斩灭一切阻碍的剑意，却让他手腕依旧顺着惯性向下斩落！

“噗嗤！”

冰剑的剑锋，狠狠地**劈入了司马靖星的左肩！深可见骨！恐怖的北冥寒煞瞬间涌入，将他左半身几乎彻底冻结，伤口处的鲜血尚未流出就已化作赤红的冰晶！

剧痛让司马靖星眼前一黑，但他扑出的势头却丝毫未减！借着前冲的惯性，以及冰剑卡入肩骨的短暂阻滞，他的右臂如同铁箍般，猛地环住了北冥剑尊的腰身！

两人身体，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一个冰冷，一个温热（尽管正在迅速变得冰冷）。

一个代表着万古的寂灭，一个燃烧着今生的执拗。

身体接触的瞬间——

“轰！！！”

仿佛某种禁忌的开关被打开！

司马靖星体内那残存的、混乱不堪的双色灵力，与他肩头伤口处疯狂入侵的北冥寒煞，以及北冥剑尊体内那浩瀚却因意识混乱而不再纯粹的寂灭之力，通过这最直接的身体接触，以及那剧烈震荡的同心锁链接，彻底地、毫无保留地撞击、交织、沸腾了起来！

冰与火，生与死，前世与今生……所有矛盾的力量，在这一刻被强行糅合在了一处！

司马靖星只觉得自己的魂魄仿佛被投入了熔炉与冰渊的交界处，极致的灼热与极致的冰寒同时肆虐，带来无法形容的、足以让任何人瞬间崩溃的剧痛！但他死死咬住牙关，赤金（蓝）色的眼眸几乎要滴出血来，环住对方腰身的手臂如同焊死的铁钳，纹丝不动！

而北冥剑尊，在被司马靖星悍不畏死地抱住的刹那，身体猛地一僵！

那透过身体接触传来的、属于司马靖星的灼热体温（尽管正在被他的寒气侵蚀），那混杂着血腥与战意的气息，以及那通过链接汹涌而来的、属于“吴枫辰”意识的剧烈波动和痛苦……所有的一切，如同最终的海啸，彻底冲垮了他意识海中那摇摇欲坠的堤坝！

“剜心剑诀”的记忆碎片再次疯狂涌现，但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决绝与空寂，而是与眼前这个死死抱住他、不惜以身为盾的蝼蚁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一种前所未有的、撕裂灵魂般的剧痛，从他寂灭剑心的最深处轰然爆发！那不是物理的伤痛，而是源于存在本质的冲突与崩塌！

“啊——！！！”

北冥剑尊第一次发出了不再是压抑低吼、而是带着清晰痛楚意味的嘶鸣！他手中的冰剑“哐当”一声脱手掉落在地，化作纯粹的寒气消散。他双手猛地抱住自己的头颅，那北冥玄冰般的眼眸中，冰冷的意志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寸寸龟裂，显露出其下深藏的、属于“吴枫辰”的、充满了痛苦与挣扎的底色！

冰与火，在他的意识深处，彻底失控地燃烧、冻结、冲突！

他猛地推开司马靖星，自己也踉跄着向后跌退，白衣之上，竟有点点如同星火般的赤金光芒与幽蓝的寒气同时逸散而出，交织成一幅诡异而惨烈的画面。

司马靖星被他推开，重重摔倒在地，左肩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大片地面，意识在剧痛和失血中迅速模糊。

但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模糊的视线，看到那个曾经冰冷如神只的身影，此刻正痛苦地佝偻着，周身气息混乱不堪，那双曾经唯有绝对冰冷的眼眸，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自己颤抖的双手，其中……终于有了属于“人”的情绪——哪怕是极致的痛苦与混乱。

赢了……

吗？

司马靖星不知道。

他只知道，那斩断前尘的一剑，终究……没能彻底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