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冰狱交锋（2/2）

夜宸也趁机后退半步，眯着眼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嘴角却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

“值得吗？”凌墨喃喃自语，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那个看不见的汐瑶。

他周身的疯狂气息微微紊乱。

就在这刹那的停滞中！

一直被恐惧淹没的白柒，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巨大的勇气！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凌墨，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出声，声音破碎却清晰：

“仙尊！你看清楚！我不是汐瑶仙子！她的死与我无关！我只是白柒！”

她指向夜宸，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出：“而他！他或许可恶！或许戏弄你我！但他这次来，不是为了算计！他只是……只是想来救我！”

这话石破天惊！

不仅凌墨愣住了，连夜宸都罕见地怔了一下，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毛反驳：“胡说八道！本君只是……”

“你闭嘴！”白柒却猛地打断他，第一次对着这位魔君露出了近乎凶狠的表情，她转回头，泪水涟涟地看着凌墨，几乎是泣不成声，“你恨我像她，又恨我不像她……你折磨我，又想保住我……你到底透过我，想看到什么？又想证明什么？”

“如果毁灭我能让你解脱，那你就动手！”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闭上眼睛，泪水滑落，“但别再这样……别再这样把自己变成你自己都厌恶的样子了……不值得……”

最后的三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带着一种耗尽一切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

整个冰狱，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凌墨手中的冰剑，微微颤抖起来。

他看着那个闭目待死、泪流满面、却说着“不值得”的女子，看着她那与汐瑶截然不同的、充满了鲜活痛苦与绝望的眼神……

夜宸脸上的戏谑彻底消失了，他看着白柒，猩红的眼眸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极低的、无人听见的咒骂：“……蠢死了。”

云芷捂住了嘴，眼泪流得更凶。

轰隆隆……

冰狱顶部的裂缝在不断扩大，更多的碎冰砸落下来。

凌墨猛地抬头，看了一眼不断崩塌的冰狱，又深深地、极其复杂地看了一眼白柒，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刻印进去。

最终，他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他猛地收剑，一把拉过还在发愣的云芷，用最后的力量撑起一个强大的护罩，同时对着夜宸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带她走。”

说完，他竟不再看任何人，带着云芷，化作一道流光，顶着不断崩塌的玄冰，直接冲出了冰狱！

他竟然……放手了？

在最后一刻，选择了保住自己的徒弟，并且……默许了夜宸带走白柒？

夜宸也愣住了，但他反应极快，立刻冲到白柒身边，一把将她捞起，魔焰包裹住两人。

“哼，算他识相！”他嘀咕一句，看着怀中因为情绪激动和惊吓而几乎虚脱的白柒，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化作一声轻哼，“麻烦精，抱紧了！”

魔焰冲天而起，撞破即将彻底坍塌的冰狱顶部，消失在外面的夜空之中。

身后，巨大的冰狱轰然倒塌，化为一片废墟。

废墟之上，凌墨悬立于空，怀中是惊魂未定的云芷。

他望着夜宸和白柒消失的方向，冰蓝色的眼眸中，疯狂渐褪，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空洞，以及一种……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后又被迫重塑的剧痛。

他的手背上，一道被自身剑气反噬划出的伤口，正缓缓渗出鲜血，滴落在下方的冰雪之上，触目惊心。

放手，或许才是真正执念的开始。

而逃离，或许正迈向另一个未知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