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段时莘(2/2)

他便对家族有些失望罢了,说他太理想主义也好,说他无力改变也罢,此生他是没准备成亲生子的,本来他想着过继其他兄弟的孩子,不过他都看过,难堪大任。

之前他见浔儿就很喜欢,最近更喜欢,他觉得他如果命里有孩子,那一定是浔儿。

萧霖沉默了一会儿,说让他答应可以,但是你要保证浔儿和家人的安全。虽说是家里的人都可以保护浔儿,不过段家是个什么样的,他还不知道。

结果最后才知道,这不过是这厮应付家里的说辞罢了,毕竟后来楚言和他父母见了一面,都是和蔼可亲的人。

段珵璟是真的不想成亲,也是真的不想和人生孩子,所以这才说的这般凄惨,不过这也是事实啊。

段珵璟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所以当天晚上直接就去了段大人府上,半夜就把他三叔叫起来了,毕竟还是要有一个家族的见证人的。

他三叔一家人坐在堂上,就看他侄儿坐下就开始叭叭,最后还是段宜麟总结了,说道,“哦,原来是萧大哥同意了,可以让浔儿认堂哥做干爹。”

就这一句话,三个人都清醒了。

段大人看着他,说道,“随我去书房。”又看向正在打哈欠的儿子,“你也来,夫人,你先回房休息。”

段宜麟,“……”

三人在书房商议了一个多时辰,最后段珵璟只好退了一步,书信告知父母此事,不然他三叔明确表示,若不传书信,他是不会陪他走这一趟的。

五月二十二,也就是第二日,段珵璟同段大人夫妇一同携礼而来,萧霖中门大开,以礼相待。

陆绎这会儿抱着浔儿坐在一边,也没插话,只给浔儿玩鲁班锁,这是之前他大哥让他带来的,本来他大哥去年就要来的,结果户部事多,尚书大人没有同意他押解粮草。

只好这次让陆绎带些小孩子喜欢的玩具,还有他二哥送的九连环,浔儿都挺喜欢的,不过依他看,浔儿还是更喜欢前些日子抓周的时候顾家公子送的纯金弓箭,这几日都放在枕边,日日看着。

这会儿他们 也商议的差不多了,因着段家世代簪缨,算是永州真正的掌权人,朝中为官之人更是数不胜数,京都四品以上官员便有四人。

段珵璟的父亲段时莘如今就在京都为官,已然是刑部侍郎,正三品。

最后只是暂时互相交换了信物,段珵璟给的就是那枚扳指,萧霖准备的是浔儿的玉佩,此前得到了一块好玉,萧霖直接做了玉佩,刻了浔儿的名字,是此次浔儿的生辰礼。

段珵璟接过了,在段大人段时茁的见证之下,过了文书,请了陆恒同为见证人。

陆家对此事是乐见其成的,毕竟段家人是出了名的护短,不过惩罚小辈也是毫不留情的,之前在京都时,段家二房段时苇有位庶女,私自与人相会,段家家主也就是段时莘,直接将人送到了尼姑庵,常伴青灯古佛。

其实此事在京都也不算什么大事,很多人家若是发现此事,大多都是想着两家结为亲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罢了,谁知段家如此雷厉风行。

听说段家二房老爷段时苇都因此挨了一顿骂,打了几板子,那位姨娘,更是以扰乱家宅不宁为由,送去了城外庄子,便是二房主母都罚抄了百来遍段氏家规。

不过此番事情下来,京都倒是好些人家更加中意段家了,毕竟有这么个家主,何愁没有好日子。

因着此事还需告知族中耆老,所以段珵璟让周筠跑了一趟,带了他的手书,让周筠务必带一位代表过来参加拜亲礼。

毕竟拜亲之后,段家族谱上,段珵璟的子嗣一列,就要写上萧浔舟的名字了。

不管是京都还是永州,送信都需要时间,一来一往至少三四个月以后了,所以便将拜亲仪式选在了十月初六,这样时间也宽裕一些。

这下段珵璟算是放下心来了,只需等待结果即可,他知道就算他父亲不同意,他母亲肯定也会帮他的。

果然如他所料,段时莘收到信的时候,勃然大怒,

当即吩咐人去将段珵璟绑回京都,段家主母凌霜意知道此事之后,让人回来,又亲自去书房劝说段时莘。

给他说了之前段珵璟给她说的那些话,她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之前在永州的时候,珵璟就总去打听其他几房的小辈性情如何,我便猜到了,

不过他迟迟不提,我便当做无事发生,可是每每说要给他说亲事,他都避而不谈,我的儿子我了解,他不过是不想再缠绕在这家族规矩中,

反正老爷也不止珵璟这一个孩子,想来其他人也可为老爷传宗接代,不必忧心大房绝后。”

段时莘说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年,珵璟不愿做的事,我又何曾强迫过他?”

凌霜意说道,“那此事你为何不同意?”

段时莘气道,“你,你们母子二人简直不可理喻。”说完自己倒是拂袖而去。当初因母亲之过,他无奈纳了一房妾室,自知违背了与她的誓言,

可是他从来没有宠妾灭妻,而那位姨娘也因生庶子时难产而死,只因那个孩子本来就是下药而来,能保到生产已是不易,

若非这些年时常滋补,怕是都活不到这么大,如今庶子就养在老夫人身边。

他自知理亏,所以只要是凌霜意和段珵璟有何事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当初段珵璟不愿科考要去做生意,他都想着罢了,可是谁知现在居然还不成亲了。

其实最让他觉得心酸的是段珵璟在信上说,与其到时在新妇与父母之间左右为难,倒不如认个义子,儿子死后,也会有人给儿子摔瓦把幡便足矣,万望父亲大人成全。

段时莘段大人,此生断案无数,可是终究断不了自家的家务事,当年之事,错了就是错了,即便这些年与母亲也见不了几回,每每只是去看了看那个孩子。

后来他得知夫人有时也会做些吃食和衣服送去给那孩子,他便更为愧疚。

段时莘独自坐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出了门,先是让人去刑部告了一日假,之后就去置办了些东西。

回来之后写了封信,又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取下,去了夫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