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剑败真传,名动剑宗(1/2)
赵烈三人一左一右架着李长生的胳膊,凌霄在后面托着他的腰,往内门弟子楼走去。午后的阳光透过青云宗的古松枝叶,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整个宗门的空气里却飘着一股按捺不住的躁动气息。原本围在擂台边的弟子们压根没散,反倒像潮水般跟在他们身后一大截,前排的踮着脚伸长脖子,后排的甚至踩在路边的石墩上,交头接耳的声音像炸了窝的蜜蜂,嗡嗡响个不停。连负责巡逻的内门执事都背着手站在一旁,眯着眼看热闹——换作平时早喝止了,可今天谁不想近距离看看,那个一剑废了真传弟子本命剑丸的狠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你们快看他左肩的伤!血都渗过劲装,把腰带染成暗红了,居然还站得这么直,这《庚金剑体》淬炼的肉身是真绝了!”一个穿蓝布劲装的内门弟子指着李长生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惊叹。旁边个矮点的弟子赶紧接话:“何止肉身啊!刚才那道赤金色的剑意扫过来时,我离擂台三丈远都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那到底是什么神仙招式?比剑痴师兄的‘寒锋剑意’恐怖十倍!”更远处的弟子凑过来插话:“我听司徒师兄的跟班说,那本命剑丸是司徒师兄用五年精血蕴养的,里面还融了一朵‘地心火’,结果被李师兄一剑就废成了块冷冰冰的铁疙瘩,这要是换我,怕是得哭晕在丹房里!”
李长生靠在赵烈结实的肩膀上,双眼紧闭着养神,眉头却始终拧成个川字——识海深处的刺痛像针挑一样,一阵紧过一阵,刚才强行引动戮仙锋芒的反噬,比他预想中要猛烈得多。那道赤金色锋芒不仅抽干了他大半真元,还像把小刀子似的刮着他的灵魂,若不是《庚金剑体》常年淬炼的肉身够结实,能勉强支撑住涣散的气血,恐怕在擂台边就直接昏死过去了。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攥着雷荒剑的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鬓发。“快到了吗?”他哑着嗓子问,声音干涩得像磨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到了到了!前面就是!”吴昊快步上前,一把推开弟子楼那扇雕花木门,一股淡淡的药香夹杂着灵茶的清香扑面而来——原来是凌霄早早就提前回来,不仅烧好了温水,还把李长生常用的金疮药、凝神草都摆在了桌上,连干净的绷带都叠得整整齐齐。三人小心翼翼地把李长生扶到床上,赵烈刚转身要去拧毛巾擦汗,就听到门外传来“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力道大得差点把木门撞开,伴随着一个清脆又带着些急切的女声:“李师兄在吗?我是丹堂的苏婉儿!听说师兄擂台战后受了伤,我特意从丹堂申请了凝神丹送过来!”
凌霄赶紧快步跑去开门,门一拉开就愣了——门外站着足足五六个弟子,为首的苏婉儿穿着丹堂标志性的青布褂子,双手捧着个莹白的羊脂玉瓶,玉瓶上还贴着丹堂的封印;她身后两个内门弟子各捧着个竹篮,里面装着用油纸包好的药材,还有两个外门弟子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纸条,看模样是想请教问题的。这些人大多是之前在坊市见过李长生炼丹的,此刻脸上都带着敬佩和关切。“苏师姐快请进!”凌霄连忙侧身让开道路,心里暗暗咋舌——这才刚回弟子楼不到半个时辰,连丹堂的人都闻风赶来了,这名声传得也太快了。
苏婉儿轻手轻脚走到李长生床头,将羊脂玉瓶双手递过,脸上满是真切的敬佩:“李师兄,这是丹堂长老亲手炼制的三品凝神丹,用了七叶凝神草和千年人参炼制,对灵魂创伤最有奇效。您以金丹中期修为打败司徒师兄的事,刚才丹堂的传音符都传遍了,我们丹堂的师姐妹都说,您这才是真正的剑修风骨,比那些仗着境界欺压人的真传弟子强多了!”她身后一个捧着药材的弟子也连忙上前一步:“是啊李师兄,这里面是我们凑的百年当归和赤阳花,都是炼体疗伤的好药材,您要是不嫌弃就收下!以后您炼丹缺什么辅料,尽管去丹堂找我们,我们帮您申请!”
李长生撑着身子坐起一点,道谢后接过玉瓶收好。可他刚想开口让赵烈送众人出门,敲门声就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外门的弟子送来了疗伤的膏药,紧接着是内门剑堂的弟子来请教剑意凝形的诀窍,甚至有两个刚入外门的少年,捧着歪歪扭扭的拜师帖,红着脸说想拜他为师。赵烈三人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给访客端灵茶,一会儿帮着登记请教的问题,一会儿还要安抚那些想拜师的弟子。直到日头西斜,天边染成了橘红色,最后一波访客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赵烈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灵茶猛灌了一口,抹着额头的汗笑道:“长生哥,你现在可真是咱们青云宗的大红人了!刚才我送最后那波弟子出门,听见外门的小子们都在叫你‘长生剑’,说你的剑能斩金丹后期真传,比宗门那位号称‘剑痴’的周师兄还厉害呢!”
“长生剑?”李长生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床头的雷荒剑,剑身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金光,他随即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异常清醒:“不过是侥幸赢了一场,没必要这么夸张。司徒烈被本命剑丸反噬,状态本就不稳,我不过是抓住了他的破绽罢了。”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清楚,这场胜利的意义远不止“赢了司徒烈”那么简单——他用金丹中期的修为,硬生生打破了青云宗百年来“真传弟子不可撼动”的惯例,更重要的是,这一战让那些暗中觊觎他古矿脉机缘的人,彻底不敢再轻易动手。识海的刺痛稍稍缓解,他靠在床头,开始默默运转功法调理气息。
而此时的宗门议事堂里,气氛却异常凝重,与外面的热闹躁动截然不同。议事堂是用千年楠木搭建的,屋顶悬挂着历代宗主的画像,主位前的香炉里燃着凝神香,青烟袅袅升起。宗主玄清道长穿着绣着太极图的道袍,坐在雕花主位上,手里捏着一份泛黄的卷宗,卷宗上用工整的小楷写着李长生的生辰八字、入宗时间、修炼进度和完成的宗门任务,每一项都记录得清清楚楚。下方的五张太师椅上坐着五位长老,厉长老一身黑色劲装,双手按在膝盖上;王长老则穿着灰色执事袍,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两人和其他三位长老一样,脸上都带着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疑虑,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诸位长老,李长生的事,你们怎么看?”玄清道长轻轻放下卷宗,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威严,“金丹中期对战金丹后期,不仅赢了,还能引动传说中的戮仙剑意和失传的太荒天掌,这种天赋,就算是当年咱们青云宗的开宗祖师剑尊,在同境界时也未必能及。”他这话一出,议事堂里顿时响起一片整齐的吸气声,几位长老都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把一个年轻弟子和开宗祖师相提并论,这可是青云宗建宗以来从未有过的评价,足见玄清道长对李长生的看重。
负责外门事务的林长老最先开口,他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宗主,这小子的天赋确实是千年难遇的妖孽,这点老夫承认。可他的来历实在太可疑了!戮仙剑意是上古禁忌剑意,当年因为太过凶戾被各大宗门联手封禁;太荒天掌更是失传了近万年的神通,只在宗门的古籍残卷里有过零星记载。他一个入宗前只是青风山普通猎户的弟子,怎么可能掌握这两种绝世传承?万一他是其他宗门派来的奸细,想借着咱们青云宗的资源成长,将来反咬咱们一口怎么办?”
“林长老多虑了!”厉长老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他往前迈了一步,双手负在身后:“老夫早就专门查过他的底细,入宗前确实是青风山脚下的猎户,父母早亡,靠打猎为生。后来被咱们内门弟子张远看中收为记名弟子,张远失踪后,他就靠自己猎杀妖兽换取资源修炼,一步步从外门升到内门,再突破到金丹期,每一步都走得踏踏实实。他的所有机缘都是在宗门任务中所得,古矿脉那次任务,王长老全程参与,亲眼看着他从玄铁狼巢穴里九死一生带出机缘,绝不可能是奸细!”
王长老连忙点头附和,手里的佛珠转得更快了:“没错,古矿脉之行老夫全程在场,李长生的奇遇都是他自己拼出来的。当时玄铁狼巢穴里有三头金丹期的玄铁狼,他为了掩护其他弟子撤退,独自留下来断后,胸口被玄铁狼的利爪抓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差点就丢了性命。而且这孩子心性沉稳得不像个年轻人,赢了司徒烈这么大的事,没有到处张扬,反而立刻闭门疗伤,这种不骄不躁的性子,比他的天赋更难得。老夫觉得,这样的弟子,值得宗门信任。”
几位长老顿时争论起来,掌管戒律的孙长老支持林长老,担心禁忌剑意会让李长生走火入魔,还会引来其他宗门的觊觎;负责丹堂的陈长老则站在厉长老这边,说宗门要想壮大,就得敢于启用天赋卓绝的弟子,不能因噎废食。双方各执一词,声音越来越大,连香炉里的青烟都被震得微微晃动。玄清道长坐在主位上静静听着,直到争论声渐渐小了下去,才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诸位,天赋异禀者,本就多有奇遇,这是天道使然。戮仙剑意虽为禁忌,但只要加以正确引导,控制住其中的凶戾之气,未必不能成为他守护宗门的利器。至于他的来历,厉长老和王长老已经反复查证过,证据确凿,无需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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