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万法归墟（2/2）
左手依旧稳定如亘古不变的磐石，五指微张，道纹流转，维持着那道苍灰色的、蕴含着拯救意味的光柱，坚定不移地、没有丝毫颤抖地射向哀鸣不止的归墟之门！仿佛身后那滔天的、足以湮灭星辰的杀机，也无法让他拯救世界的决心动摇哪怕一分一毫！
同时，他右手并指如剑，体内刚刚融合不久、尚未完全圆融的四枚碎片之力被强行催谷到极致，经脉中传来如同琴弦崩断般的不堪重负的撕裂痛感，对着那三道袭来的、足以让大千世界崩灭、让星河暗淡的恐怖攻击，凌空，疾点！
“寂灭……三重奏！”
指尖迸发出三道细若游丝、却蕴含着截然不同寂灭意境的苍白光束！这三道光束，仿佛是他毕生道途的凝聚与升华，是他对“终结”之道的三种不同诠释，是他对自身命运发出的、最强烈的抗争！
第一道，蕴含着“焚尽”真意的极致炽烈与抹除之力，如同燎原的星火，又似凤凰涅盘时燃尽一切的余烬，带着净化万物的决绝，精准地迎向那阴影诅咒之矛！接触的刹那，并非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无声的燃烧与净化！那凝聚了万古怨毒、足以污秽不朽金仙的阴影之矛，如同遇到了天生的克星，从最尖锐的矛尖至最阴冷的矛尾，瞬间被点燃，发出滋滋的、仿佛怨魂哀嚎的声响，迅速焚为最原始的、失去了一切意义与形态的虚无粒子！暗潮首领隐藏在阴影中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第二道，流转着“冰寂”法则的绝对寒冷与永恒静止，带着冰凰最后的祝福与翱翔九天的威严，撞上了那污秽狂暴的万魂噬心爪！极寒降临，仿佛连思维、连时间本身都能冻结！那咆哮的血煞与哀嚎的灵魂瞬间凝固，庞大的、由痛苦凝聚的爪影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琥珀，所有的动态、所有的邪恶、所有的疯狂，都在这一刻被强行定格，化为一座凄美而诡异的血色冰雕！下一刻，便在那极致的寂静中，崩碎成漫天凄艳的血色冰晶，随即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存在过！血公子脸上的疯狂血色为之一滞，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置信的惊骇。
第三道，最为凝练，也最为可怕，蕴含着最本源、最纯粹的“归墟”之力，仿佛一道微型的、通往万物终点的、不可抗拒的通道，点向了那最为诡异、难以捉摸的虚无剑痕！
“叮——！”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响彻在法则层面、在所有感知存在的灵魂深处直接敲响的脆响！
那仿佛能斩断命运轨迹、分离存在概念的虚无剑痕，在与这道归墟指光碰撞的刹那，如同脆弱的琉璃遇到了沉重的、来自万物终结之地的铁锤，骤然断裂、崩解！化作无数细微的、失去了所有因果联系与存在意义的法则碎片，随即被指光中那绝对的、包容一切的“无”所吞噬，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仿佛从未在这世间显现过！
远处，那始终冷峻如万载不化冰山的剑客，脸色猛地一白，仿佛瞬间被抽走了部分生命力，握剑的手剧烈一颤，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首次无法抑制地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与一丝……深深的迷茫！他的剑道，他的“斩因断果”，自认已触摸到法则的根源，超脱了世俗的束缚，可在对方那纯粹的、代表着一切最终归宿的“终结”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毫无意义！如同试图用最锋利的剑，去斩断流淌的时光，徒劳，且可笑！
李不言以一敌三，于电光火石、不及万一刹那的瞬间，以精妙到匪夷所思的控制力，化解了三道来自当世顶尖强者的绝杀！
这份对力量的掌控，这份对寂灭之道的深刻领悟，已然完全超出了身后三人的理解范畴，让他们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但，代价亦是巨大。他强行催谷尚未完全稳固的、初生的四镜之力，体内气血如同沸水般翻腾，坚韧无比的道基也传来了隐隐的、令人不安的动摇感，脸色瞬间苍白了一分，如同上好的宣纸。
而更致命的是，就在他分心他顾、以绝强意志应对身后攻击的这不及万分之一个刹那的、微不足道的间隙，归墟之门处，那最令人心悸、最不愿看到的异变，终于无可挽回地、彻底爆发了！
“吼——！！！！”
一声无法形容其来源、仿佛汇聚了万界所有痛苦、疯狂、怨毒与毁灭欲望的咆哮，猛地从那最大的裂缝之后炸响！这咆哮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毒针，狠狠刺入所有存在真灵的最深处，让他们的神魂都为之颤抖、扭曲！
伴随着这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代表着终极混沌的魔吼，那道最大的、如同深渊巨口般贪婪张开的裂缝，猛地向外扩张了数倍！边缘那扭曲撕裂的痕迹，如同魔鬼狞笑的嘴角，充满了亵渎与恶意！
紧接着，一只完全由蠕动污血、扭曲残肢与惨白碎裂骨骼强行拼接构成的、庞大到足以遮蔽部分混沌漩涡、投下毁灭阴影的恐怖魔爪，猛地从裂缝之中，硬生生、带着撕裂一切屏障的蛮力，探出了一半！
这只魔爪，仅仅是其显露出的部分，就已超越了寻常山岳，其上覆盖着不断滴落、腐蚀虚空的漆黑粘液，燃烧着仿佛能焚尽灵魂、让天地法则都为之枯萎凋零的漆黑魔焰！一股让整个灰色虚空都为之剧烈扭曲、颤抖、发出无声哀鸣的、源自生命层次绝对碾压的恐怖魔威，如同毁灭的海啸般席卷开来，充斥了每一寸“空无”，甚至让这片概念性的空间都开始变得不稳定！魔爪的五指狰狞弯曲，指尖闪烁着撕裂法则、洞穿世界的寒光，仿佛只要轻轻一握，便能捏碎星辰，扼杀文明，让一方繁荣的大世界瞬间归于死寂，化为宇宙的尘埃！
仅仅是这只魔爪的探出，以及那滔天的、纯粹恶意的、令人绝望的魔威，就让刚刚出手完毕、气息尚未平复的暗潮首领、血公子与冷峻剑客三人，呼吸骤然一窒！瞳孔收缩如针尖，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最原始的本能恐惧，如同冰冷而粘稠的毒蛇，瞬间缠上了他们的心脏，几乎让他们窒息，连思维都变得凝滞！在这股力量面前，他们方才那点争斗、那点野心、那点自以为是、足以傲视同侪的力量，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渺小，如同萤火之于浩瀚星海，蝼蚁之于撑天苍龙！这是位格上的绝对差距，是生命层次上不可逾越的鸿沟！
与此同时，一个充满了无尽怨毒、贪婪与某种古老沧桑的宏大意念，如同毁灭的风暴，蛮横地、不容抗拒地席卷了整个灰色虚空，直接烙印在所有存在的意识深处，带着宣告与嘲弄：
“门……开了……归墟之力……永恒的寂静……吾等……笑纳了！！！”
是九幽魔域最深处，某个沉睡了不知多少纪元、其存在本身便堪比乃至超越了一般古神的、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抓住了这万古难逢、稍纵即逝的机会，即将以其无上魔威，强行降临此间！祂的意志，已然穿透了屏障！
李不言瞳孔骤缩！
他左手射出的那道苍灰色光柱，虽然成功击中了归墟之门，如同甘霖般融入那布满裂痕、哀鸣不止的漩涡，暂时减缓了其他较小裂缝扩张的速度，荡涤了一部分渗透出来的污秽气息，但却无法完全阻止那只代表着极致毁灭与混乱的魔爪的探出！那魔爪上所蕴含的力量层级，已然触及了此方维度所能承受的极限！光柱的力量，如同涓涓细流试图阻挡滔天山洪，显得如此力不从心，如此的……悲壮！
情况，急转直下，危急到了无以复加的极点！已到了悬崖的最边缘！
他猛地看向眉心的残缺镜面。镜面因方才的全力施为与寂灭三重奏的恐怖消耗，光芒已略显黯淡，甚至那琉璃般的边缘处，传来了细微的、几不可察却真实存在的裂纹，如同美人面颊上即将蔓延开的疤痕。一个无比决绝、甚至带着一丝与敌偕亡般悲壮意味的念头，如同划破永暗的最后一道闪电，带着炽白的光芒，划过了他冰冷而坚定的心湖。
四镜归一，尚不完整，未能圆满。但此刻，已然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再去诸天万界、茫茫星河中寻觅那可能存在的最后碎片了。
唯有……行那禁忌之法，效仿远古传说中那舍身补天的先贤！
以身补镜，以神定门！
将自身尚未完全稳固的守门人道果，与这面初生的、桀骜不驯的归墟之镜，与这扇震荡不休、濒临崩溃的归墟之门，强行绑定！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门在人在，门毁……人亡！
他目光如电，冰冷地、不带一丝感情地扫过那正在疯狂挣扎、魔焰滔天、试图完全挤出门扉的狰狞魔爪，又掠过身后那三位虽然被无上魔威所慑、面色苍白如纸，但眼中贪婪与惊惧交织、目光闪烁不定、显然并未放弃那愚蠢邪念的追兵。
他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波动，那或许存在的微弱情感，彻底散去，化为一片万古冰原般的、绝对的冰冷与……与天地同悲的决意。
“既然你们如此渴望门后的‘力量’，”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穿透灵魂屏障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只有魔爪咆哮与裂缝蔓延声的虚空中，语气里带着无尽的嘲讽与一种俯视井底之蛙般的、冰冷的怜悯，“如此无视这万界存亡的因果……”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亿万载玄冰凝结而成的冰珠，砸落在万古寒玉盘上，清脆，而寒冷刺骨，带着最终的审判意味。
“那便……亲自踏入其中，用你们的血肉与神魂，去感受、去品尝……那份你们梦寐以求的、名为‘毁灭’的‘恩赐’吧！”
话音未落！
他不再试图去修复所有裂缝，那已非他一人、一镜之力在此时、此刻所能及。而是毅然决然地将全部的力量、全部的神魂本源、全部对“归墟”与“守护”的道悟，包括那根冰凰尾羽中蕴含的最后祝福与纯净本源，毫无保留地、如同最虔诚也最疯狂的献祭般，尽数灌注于眉心的那面残缺镜面之中！
“嗡——！！！”
镜面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华！那光芒之盛，之纯粹，之磅礴，甚至暂时压过了归墟之门的混沌色泽与那魔爪的漆黑魔焰，成为了这片灰色虚空中唯一的主宰，唯一的光源！镜面边缘那原本残缺的部分，在这股超越了极限、燃烧了所有的本源灌注下，竟开始如同活物般自行地延伸、生长、补完！一道道更加复杂、更加古老、仿佛记载着宇宙生灭轮回终极秘密的混沌道纹在镜面之上疯狂浮现、流转、烙印！虽然镜面的形态依旧未能达到传说中那般完美无瑕、圆融无碍的圆满之境，但其上散发出的归墟气息，却在刹那间强盛、磅礴了数倍不止！一股凌驾于万物之上、执掌终结与秩序的无上威严，轰然降临，与那魔爪的毁灭威压分庭抗礼，将这死寂的虚空划分为光与暗两个截然对立的领域！
“归墟之镜……映照……万法归墟！”
李不言发出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带着血与火烙印、与自身命运诀别的道喝，双手猛地向前一推！动作决绝，带着一去不返的惨烈与壮怀！
那光华万丈、气息恐怖到令身后三人心胆俱裂、灵魂战栗的镜面，竟赫然脱离了他的眉心，如同一轮从混沌中升起的、代表着最终审判的灰色太阳，化作一道横亘于灰色虚空、仿佛能分割阴阳、界定存亡、划定秩序与混乱边界的巨大琉璃镜影！镜面不再映照李不言自身，也不再映照那片死寂的混沌之海，而是直接、冷酷地、带着绝对的法则之力，对准了那只正在疯狂探出的恐怖魔爪，以及魔爪身后那道如同世界泣血伤口般的、最大的裂缝！
煌煌镜光，如同开天辟地之初、劈开混沌的第一缕光，又似万物终结之时、笼罩一切的最后的景象，无声无息，却又带着无可抗拒、无可违逆的法则之力，照射而出，精准地、完全地笼罩了那只魔爪与裂缝！
“滋——啦——！”
镜光照射之下，那原本狂暴挣扎、魔焰滔天、散发着无尽毁灭气息的恐怖魔爪，猛地一滞！仿佛被无形的、比万千星辰串联起来更加沉重的枷锁所束缚！其上燃烧的、足以焚毁法则、让世界基础崩溃的漆黑魔焰，如同遇到了天生的、位格上的克星，发出了令人牙酸的、仿佛油脂被灼烧的“滋滋”哀鸣，迅速黯淡、萎缩、熄灭！裂缝之后，那原本充满了贪婪与疯狂、带着毁灭愉悦的嘶吼与咆哮，也瞬间变成了惊怒交加、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与暴戾的厉啸！
“不——！！！这是什么力量？！古老的契约……守护者……不可能！！你还未圆满！！为何能阻挡吾等！！！”
而仅仅是身处镜光余波笼罩范围内的暗潮首领、血公子与冷峻剑客三人，此刻也只觉得自身苦修多年、引以为傲的力量、赖以存在的根基、乃至对“自我”的认知与存在的证明，都在那无所不在的、带着同化与终结意味的镜光照射下剧烈地动摇、瓦解、消融！仿佛下一刻，他们就要被强行从这方虚空剥离，一身苦苦修来的道行被彻底打散，神魂被抽离，拖入那镜面之中所代表的、永恒的、冰冷的归墟世界，化为其中的一部分微不足道的尘埃！那种源自存在根本的、比形神俱灭更加彻底、更加令人绝望的威胁，让他们的灵魂都在疯狂地颤抖、尖叫！
李不言的脸色，在这一刻苍白得如同最上等的、毫无杂质的寒玉，透明，毫无血色，甚至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与那奔腾燃烧着的、即将枯竭的生命本源。以身御使这尚未完全圆满、却强行催谷到极致、超越其承载极限的归墟之镜，对他造成的负担之大，远超任何酷刑！他的神魂在剧烈燃烧，发出噼啪的哀鸣；他的道基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即将彻底崩散的呻吟；他的生命本源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倾泻而出，不可逆转。但他那双映照着煌煌镜光、倒映着魔爪狰狞与归墟之门哀鸣的眸子，却依旧坚定如初，如同两颗在无尽黑暗与绝望中永不熄灭的、冰冷的、指引着最后方向的寒星。他双手艰难地、却又带着一种异样稳定地结出一个古老而复杂、仿佛承载了整个宇宙重量、由无数大道符文构成的大道印诀，不顾自身飞速消耗、几近枯竭的本源，以意志强行支撑着，全力催动镜光，要将那只恐怖的魔爪强行逼回裂缝之后，并将那道最大的、最致命的裂缝，暂时封印、弥合！
“他不行了！镜光在燃烧他的生命！此刻不动手，等他稳住门扉，或是被那魔爪撕碎，我等都将失去这万古唯一的机缘！甚至可能葬身于此！动手！！”血公子第一个从镜光的无上威慑与魔爪带来的灵魂恐惧中挣脱出来，他脸上的血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发出了一声尖锐到扭曲、完全不似人声、充满了癫狂与贪婪的啸叫！他竟完全不顾那镜光对自身的侵蚀与那魔爪带来的、源自生命层次的恐怖压力，周身血光再次爆闪，甚至不惜彻底燃烧了部分生命精元与未来道途，化作一道决绝的、带着同归于尽般疯狂的、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色魔影，如同扑向最终光明的、最愚蠢的飞蛾，直扑李不言毫无防备、气息已剧烈波动、身形微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碎裂的后背！他要在李不言全力对抗魔爪、无暇他顾的、最关键也最脆弱的关头，给予其真正的、致命的一击！为了那虚幻的力量，他已彻底疯魔，甘愿堕入永劫！
暗潮首领隐藏在阴影中的脸孔剧烈变幻，那冷峻剑客握剑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古井无波的心境此刻也掀起了滔天巨浪。
李不言此刻展现出的、超越理解的力量与那归墟之镜的恐怖威能，让他们心生无尽的忌惮与更深的、几乎要将理智吞噬的贪婪；而那只魔爪与门后那不可名状存在带来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威胁，又让他们感到了最原始的、无法抗拒的恐惧。是趁其与魔爪两败俱伤时出手，夺取那无上机缘？还是……
但最终，对力量的极致渴望、对那“万一可能”掌控归墟、成为万物主宰的疯狂野心，以及血公子那不顾一切的、如同最后一根稻草的疯狂举动，彻底压倒了他们心中残存的、微不足道的一丝理智与对那未知恐怖的恐惧！
“夺镜！”暗潮首领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如同夜枭啼哭般的嘶鸣，身形化作一道几乎完美融入背景灰色、带着侵蚀一切意味的诡异暗影，如同蛰伏了万古的毒蛇终于出洞，携带着无尽的阴谋与背叛，袭向李不言看似空虚的侧翼！
“剑，斩缘！”冷峻剑客亦同时厉喝出声，他的剑不再虚无缥缈，而是凝聚了他此刻全部的剑意、道心与决绝，化作一道仿佛能切开一切因果、分离光暗、超脱宿命的璀璨剑光，从另一侧，带着一往无前的凌厉，配合着血公子的亡命扑击，袭向那身形已然微微摇晃、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却依旧散发着不屈意志的李不言！
前有恐怖魔爪挣扎咆哮，魔威肆虐，带着湮灭诸天的气势，欲要撕裂最后屏障，将毁灭洒向万千世界。
后有三方强敌虎视眈眈，杀招临身，不死不休。一道血影疯狂，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一道暗影诡谲，蕴含着无尽的阴谋与侵蚀；一道剑光决绝，誓要斩断一切阻碍。
李不言孤身立于无尽的灰色虚空之中，身前是煌煌镜光与狰狞魔爪的殊死对抗，光芒与黑暗交织碰撞，秩序与混乱激烈角力，每一次光芒的闪烁与魔爪的挣扎，都牵动着无数世界的命运；身后是三道代表着不同欲望、贪婪与毁灭的夺命攻击，死亡冰冷的气息已然浸透了他的衣袍，触及了他的肌肤。
那归墟之镜的光芒照耀万古，映衬得他此刻的身影，在那无垠的虚无与狂暴的力量洪流中，是如此的孤独，如此的渺小，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这足以颠覆纪元的力量彻底吞没，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却又如此的……宏大与悲壮。
他以一己之身，独对代表着终极混乱的魔域之爪，同时背负着来自“同道”的、淬毒的利刃，只为在那万界倾覆、众生沉沦的最终悬崖边缘，为那无数懵懂无知的生灵，争得那一线微不足道、渺茫如尘埃，却又重若整个星河、承载着无数希望的……生机。
他能否在倾尽全力、燃烧一切逼退那恐怖魔爪、暂时封印那最大裂缝的同时，挡住身后这来自“同类”的、毫不留情的、来自贪婪与疯狂的袭击？
而这强行催动、超越极限、甚至开始反噬其主、燃烧其生命与灵魂的归墟之镜，又能在这种内外交攻、风雨飘摇、濒临崩溃的绝境之下，支撑多久而不彻底崩碎？
那镜面上细微的、如同命运裂痕般的裂纹，是否会在下一个瞬间，就蔓延成无可挽回的、象征着最终失败的……彻底破碎？
最终的结局，那关乎无数世界存亡、亿万生灵命运、文明延续与否的最终天平，此刻，已悬于……这纤细而冰冷、脆弱不堪、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断裂的……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