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虚空守护者与九阶的契机（2/2）
但对叶凡而言，却仿佛过去了三个世纪。
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哀鸣，灵魂如同被置于磨盘下反复碾压。归元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消耗，对抗着从剑尖传来的、两种性质相反却又同样霸道的侵蚀力量。
虚空能量要将他“抹除”，从存在层面彻底否定。
平衡能量要将他“固化”，变成永恒不变的雕塑。
而更可怕的是，这两种力量并非孤立作用，它们相互激荡、对冲产生的湮灭效应，才是真正的杀招。那是在微观层面，对他能量结构、乃至生命本质的直接解构！
“呃啊——！”叶凡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持剑的手臂皮肤开始龟裂，渗出淡金色的血液。血液还未滴落，就被周围混乱的能量场蒸发。
意识开始模糊，过往的片段在脑海中飞速闪现：地球的平凡生活，异能的初次觉醒，与林曦的相遇，星穹联盟的建立，与黑暗帝君的决战，成为宇宙平衡使的荣耀，面对虚空的无力，圣殿中的领悟...
难道就到这里为止了吗？
不甘心！
他还有未尽的使命，还有需要守护的同伴，还有整个宇宙等待平衡的期盼！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刹那，眉心深处，一点微热骤然爆发！
是那本沉浮于意识海中的《虚空归元经》！
经书无风自动，飞速翻页。那些由流光构成的古老文字不再仅仅是文字，它们化作一股清流，携带着跨越无数纪元的智慧与感悟，奔涌进叶凡濒临枯竭的灵魂。
“虚空非空，实有非实...”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
“归元之道，纳虚入实，化实为虚，循环往复，方为平衡...”
玄奥的口诀与意境，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为叶凡指明了方向。他之前对归元力的运用，虽然精妙，但始终带着“人”的局限，带着“对抗”的烙印。而经书阐述的，是更为宏大、更为本质的“道”。
不是用我的力量去对抗你的力量。
而是理解你的力量，接纳你的力量，最终...让我的力量，成为包容你力量的一部分。
几乎是同时，意识海深处，那颗虚空平衡珠也轻轻一震。珠内那微缩的、维持着动态平衡的宇宙星云，旋转轨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星云中心的黑暗奇点，与外围的璀璨星河之间，建立起无数条肉眼看不见的、稳定的能量通道。
吞噬与诞生，寂灭与创造，在这一刻达到了完美的动态平衡。
而这份“平衡”的韵律，通过某种神秘的联系，开始与叶凡体内的归元力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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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虚空守护者掌心的微型漩涡，突然不稳定地波动了一下。
它那双并排的竖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类似“惊讶”的情绪。
因为它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类的力量性质，正在发生某种根本性的蜕变。
叶凡依旧闭着眼，但他的身体却开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晕。那光晕不再是纯粹的金色，也不再是简单的黑白交织，而是一种难以准确形容的“灰蒙蒙”的色彩。看似浑浊，实则内蕴无穷玄机。
他手中的星穹剑，剑身上的纹路活了般流动起来，最终在剑脊处，形成了一个微缩的、与虚空平衡珠内部一模一样的动态宇宙星云图案。
“原来...如此...”
叶凡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眼中，左眼瞳孔深处，有一点漆黑如墨的虚无处；右眼瞳孔深处，则有一点璀璨如星的光芒。而两者之间，有淡淡的灰色气流流转不息。
他不再试图“抵抗”从剑尖传来的双重侵蚀。
而是敞开了自己的归元力场，如同张开怀抱，主动去“迎接”那虚空与平衡的混合能量。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足以湮灭星辰的恐怖能量，在涌入叶凡身体的瞬间，并未造成破坏。它们仿佛流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海洋，被那灰蒙蒙的归元力温柔地包裹、分解、然后...重组。
虚空能量中那纯粹的“抹除”特性，被提炼出来，化为最本源的“虚无之力”。
平衡能量中那绝对的“固化”特性，也被剥离出来，化为最本源的“秩序之力”。
然后，这两种本应对立的本源之力，在叶凡体内那新生的、蕴含着《虚空归元经》奥义与虚空平衡珠韵律的归元力场中，开始沿着某种玄妙的轨迹运转。它们不再冲突，而是像阴阳双鱼，相互追逐，相互转化，形成了一个完美而稳定的内部循环。
这个循环每完成一次，叶凡的气息就强盛一分，他体内原本已濒临枯竭的能量，就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增长、质变！
“这是...”虚空守护者收回了手掌，那微型漩涡无声消散。它后退半步，那双非人的竖眼紧紧盯着叶凡，星云漩涡般的面孔上，流露出复杂难明的神色。
“归元力场的...雏形。你...触摸到了门槛。”
叶凡没有回答。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中。
他能“看到”自己体内，每一个能量粒子都在欢呼雀跃，进行着本质的升华。骨骼、血肉、经络、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这种升华中发生着难以言喻的蜕变。灵魂的感知被无限放大，他仿佛能“听”到空间结构的低语，“看”到能量流动的轨迹，“触摸”到时间流逝的质感。
八阶巅峰的壁垒，在这股新生力量的冲击下，如同春日融冰，悄无声息地消融。
一股浩瀚、古老、仿佛源自宇宙初开时的气息，从叶凡身上缓缓升起。那气息并不霸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一种与万物同在的和谐。
殿堂中肆虐的黑金能量乱流，在这股气息的抚慰下，竟渐渐平息、消散。
隔绝众人的水晶墙壁，无声碎裂。
雷天等人冲了过来，但都在叶凡身外十米处停住了脚步。不是被阻挡，而是本能地不敢靠近——此刻的叶凡，仿佛正在进行某种神圣的蜕变，任何打扰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他在突破？”艾莉丝捂住嘴，眼中充满震撼。
“不仅仅是突破等级...”林曦的感知最为敏锐，她声音发颤，“他的力量本质...在进化。朝着某种...更古老、更本源的方向。”
虚空守护者静静悬浮在不远处，它没有再攻击，也没有离开。那并排的双眼中，金色与黑色的光芒交替闪烁，仿佛在进行着复杂的计算与评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叶凡身上的灰蒙蒙光晕越来越盛，最终在他身后，凝聚成一个缓缓旋转的、直径约三米的虚幻光轮。光轮之中，隐约可见星辰生灭、万物轮回的幻象。
光轮每旋转一周，叶凡的气息就凝实一分，与周围空间的融合度就加深一分。
九阶的壁垒，近在咫尺。
但那最后的一步，却仿佛隔着天堑。新生归元力场的雏形已经建立，但要真正稳定下来，完成质的飞跃，似乎还缺少一点关键的“契机”。
叶凡眉头微蹙，意识沉入体内，引导着那阴阳循环加速运转，冲击着最后的关卡。
就在这时——
虚空守护者，动了。
它抬起双手，左手掌心凝聚出一团纯粹到极致的虚空黑暗，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纯粹到极致的平衡光明。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它将双手猛然合拢！
黑暗与光明，毁灭与秩序，两种极端的力量，被它强行挤压、融合在一起！
一个拳头大小、内部充斥着狂暴对冲与湮灭效应的黑白能量球，在它掌心成型。那能量球极不稳定，表面不时迸发出撕裂空间的细密裂痕，散发出的毁灭波动，让远处的雷天等人都感到窒息。
“最后的...试炼。”虚空守护者的意念传来，依旧毫无情感，“接纳它，融合它...或者，被它湮灭。”
它轻轻一推。
那枚蕴含着恐怖对撞能量的黑白光球，缓缓飘向正在突破关头的叶凡。
“不——！”林曦失声惊呼。
雷天目眦欲裂，想要冲上去阻挡，却被那光球自然散发的能量场狠狠弹开。
所有人都绝望了。叶凡此刻正处于突破的关键时刻，根本无力分心防御。而这枚光球中蕴含的能量层级，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攻击！
光球，无声无息地，没入了叶凡胸前旋转的灰蒙蒙光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