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前朝的真相（1/2）

回京城的马车上，林墨反复摩挲着那枚从玄冥古灯中夺来的印章残片。残片呈暗金色，质地非金非玉，在觉悟之眼的注视下，内部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流动，如同微缩的星河。这些符文他见过——在皇陵地宫的石碑上，在萧清凰的日月印记深处，更在林惊澜残魂消散的最后一幕中。

代天行道。萧清凰轻声念着印章底部的篆文，脸色愈发凝重，这是前朝摄政王的私印。史书记载，摄政王楚玄冥辅佐末帝三十载，权倾朝野，却在国破之夜神秘失踪。有人说是战死，有人说是殉国，原来...是遁入了黑暗。

楚玄冥。林墨咀嚼着这个名字，右眼皮不受控地跳动。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将军残魂虽然已完全融合，但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仍有本能的战栗。那不是恐惧，是...被背叛的余痛。

马车外，京城一片狼藉。九处黑火烟柱虽已熄灭，但建筑倒塌、百姓伤亡的惨状触目惊心。更棘手的是，玄冥虽然败退，但他留下的观测标记已经激活——京城中，凡是心口浮现七苦印黑线的人，都开始出现梦游症状。他们在夜里无意识地向皇陵方向聚集，嘴里念着古怪的祷词，像被抽走灵魂的傀儡。

陛下，将军。墨痕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压抑的愤怒，皇城司在清理战场时，发现了这个。

他递上一块断裂的玉佩，玉质温润，断口新鲜。林墨接过，瞳孔骤缩——这块玉佩与玄冥腰间的那半块严丝合缝，拼在一起，正是一个完整的字。而玉佩背面，刻着一行微不可察的小字：镇北侯府，第九代家主，林远山。

林墨的父亲。

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凝滞。萧清凰的日月印记微微发烫，她能感应到林墨体内翻涌的情绪。那是将军残魂最深处的一段记忆：林远山临死前，将半块家主玉佩塞入年仅七岁的林惊澜手中，低声说：去找国师，他会护你。

国师就是楚玄冥。林墨的声音像从冰窖里传来，他骗了父亲，骗了整个林家。

墨痕点头，又从怀中取出一份泛黄的卷宗：这是皇城司从钦天监密室搜出的密档，记录了三十年前一场星轨异动。当晚，北斗七星倒转，紫薇星黯淡，摄政王以替天行道为名，开启了大阵，说是要为国续命。但阵法启动后，国运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速崩解。

林墨翻开密档，卷末有一行朱批，字迹凌厉，是楚昭然的笔迹：国师误国，当诛九族。然念其辅佐之功，赐毒酒，留全尸。

但楚昭然没想到，他赐下的毒酒，早已被楚玄冥调包。那杯酒里不是剧毒，而是前朝禁术七苦印的引子。楚玄冥假死脱身，遁入暗处，开始了他筹划三百年的复仇——向背叛他的前朝皇室复仇，向林家这种的保皇派复仇，更要向整个体系复仇。

他想要建立的，不是新朝。萧清凰将密档攥得咯吱作响，是一个没有皇权、没有气运、没有守护概念的...混沌世界。

林墨沉默。他想起玄冥消失前的话：林氏不灭，影宫不开。如今林氏确实已灭，只余他一个穿越者。但玄冥似乎不知道，林惊澜的残魂并未真正消散，而是与他融合。某种意义上，林氏...还在。

将军，还有一件事。墨痕迟疑道，影卫在阿尔比恩使节团的驻地，搜出了这个。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金属板，上面刻着精密的花纹。林墨的现代意识瞬间认出——这是电路图。但不是普通的电路，是因果律能量回路，能将人的意识转化为数据流，上传到某个主服务器。

终焉号的主舰，不在天上。林墨瞬间明白了，在影宫。玄冥的肉身已毁，他现在是以意识体形态存在于主舰中。那些终焉神官、七苦印、怨念傀儡...都只是他的。

萧清凰的凤凰胎记突然灼热，她捂着心口，脸色苍白：他在召唤我。通过血脉...他说，影宫里有前朝龙脉的真相，也有...林家灭门的完整记忆。

林墨按住她的肩膀，金色的右眼直视她的瞳孔。他看到了，在萧清凰的意识深处，被日月印记镇压着的一缕黑线。那是玄冥留下的邀请函，也是追踪器。

这是个陷阱。他斩钉截铁，他故意留下线索，引我们去影宫。

但我们不得不去。萧清凰苦笑，若不斩断源头，七苦印会永不停息。百姓会在恐惧中自我毁灭。

她站起身，玄色龙袍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传令，三日后，朕与将军御驾亲征，目标北极影宫。带足黑火武器，召集所有觉醒血脉的将士。这一次，不是复国，是...终结。

等等。林墨突然开口，他盯着那枚拼合完整的字玉佩，发现了一些异常。玉佩在双瞳注视下，内部竟浮现出一张微缩地图，地图中央标注的地点，正是北极影宫。而地图边缘，有一行几乎看不见的小字：林氏血脉，开影宫之门。

他心中一震。林家灭门，或许不只是因为功高震主。更是因为...林氏血脉，是开启影宫的关键。楚昭然当年下令屠林家满门，可能并非猜忌，而是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不让玄冥得到开启影宫的机会。

但楚昭然低估了玄冥。国师早就在林家内部埋下暗子，在屠杀中保住了林惊澜的命——不是出于善心，是要用他当。

林墨将玉佩握紧，能感觉到里面残存的温度。那是林远山临死前，留在上面的最后一丝执念。

父亲...他轻声呢喃，将军残魂在共鸣。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段尘封的记忆：林远山在书房中，对着一幅画像发呆。画像上是年轻时的楚玄冥，两人并肩而立，笑容真挚。画像背面写着四个字：生死之交。

原来如此。林墨睁开眼，金色的右眼中闪过一丝悲悯，玄冥与林家，曾经是盟友。他背叛的，不只是皇权，还有...兄弟。

这份背叛，比任何权谋都更狠毒。它让林家的忠诚成了笑话，让林惊澜的守护成了徒劳。守护了一辈子国门，却死在了的算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