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龙争虎斗,尘埃落定(1/2)

拍卖厅内水晶吊灯洒下冷硬光线,空气凝滞沉重。陈默坐在前排角落,位置低调,目光沉稳扫过展台。主持人正用抑扬顿挫的语调介绍一件清代官窑粉彩大瓶,花纹繁复艳丽,引来阵阵竞价声浪。

“三百五十万!三百五十万一次……”主持人拖长了嗓音,目光扫视全场。

陈默微不可察地摇头。神瞳视野早已穿透那层浮华釉彩,瓶腹深处一道隐蔽的新茬拼接缝、釉下气泡的现代特征无所遁形。高仿无疑。

前排贵宾席,苏晚晴一身简约珍珠白套裙,脊背挺直如修竹。她身边坐着苏家二爷苏振邦——她的亲叔叔,也是家族内对苏晚晴继承权最有威胁的存在。苏振邦微微侧身,脸上带着长辈式的和蔼笑容,声音却只有两人能听清:“晚晴,家族在‘鸿运斋’那批抵押货上投入不小,今天这件‘压轴’的《溪山行旅图’至关重要,不容有失。待会儿,你得帮叔叔盯紧点,别让外人钻了空子。”他口中的“外人”,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陈默的方向,意有所指。苏晚晴只是端起骨瓷茶杯,指尖微凉,抿了一口,没有回应。陈默仿若未觉,指尖在座椅扶手上轻轻叩击,如同等待猎物的猛兽。

拍卖渐近尾声,气氛愈发紧绷。终于,主持人声音拔高,带着一丝激动:“各位尊贵的来宾!接下来,是本场拍卖最引人瞩目的两件拍品,由海外回流,极具神秘色彩!首先是,商周时期,青铜饕餮纹双耳方彝!”

聚光灯下,一件造型庄重古朴的青铜方彝被小心推上展台,绿锈斑驳,透出岁月厚重的气息。饕餮纹饰狞厉威严,细节处却流转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幽光。几乎在同时,一股无形却强烈的牵引力猛地攫住陈默的神经!沉寂于胸口的古玉毫无征兆地灼烧起来,烫得惊人!神瞳自动运转,视野骤然拔高,穿透厚重的铜锈与时光尘埃。

视线所及,方彝腹部的内壁并非寻常的铸造痕迹!几道极其繁复、扭曲如龙蛇又似星图的暗金色的古老刻痕,赫然烙印其上!那纹路与他怀中所藏半块古玉边缘的断口处残留的几丝金线,在神瞳的视野里,竟如同断裂的磁石两极骤然靠近,产生了无形的吸引与呼应!能量共振的嗡鸣在他颅内响起。

“……起拍价,八十万!”主持人落槌。

“八十万!”声音来自左前方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买家,杰克逊·罗斯柴尔德,代表一家背景深厚的海外基金,嘴角噙着志在必得的微笑。

“九十万!”立刻有人跟进。

“一百二十万!”

竞价阶梯攀升。陈默目光沉静如渊,并未急于出手。

“一百七十万!”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是坐在苏振邦侧后方的中年男人,姓刘,圈内有名的“伪专家”,常为某些资本充当鉴宝掮客。

当价格被刘姓掮客喊到二百二十万时,场内出现了短暂的犹豫。这个价位已超出大多数人对这件方彝锈蚀严重表象的估值预期。就在这微妙的静默间隙,陈默清晰地捕捉到苏振邦极为隐蔽地朝刘专家方向递了个眼色。

“二百二十万!还有没有加价的?二百二十万一次……”主持人例行公事地询问。

陈默动了。他沉稳地举起号牌,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整个拍卖厅:“二百八十万。”

哗!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个角落里的年轻人身上。二百八十万!比上一个叫价直接跳升了六十万!这已经不像是竞价,更像是一种态度鲜明的宣告——此物,我要定了!

杰克逊眉头紧蹙,深深看了陈默一眼,放弃了举手。那刘专家显然没料到陈默出手如此凌厉果断,脸色一滞,随即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愠怒,再次举牌:“三百万!”他几乎是咬着牙喊出的价格,挑衅地看向陈默。

陈默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没有任何犹豫,牌号再次举起:“三百五十万。”

干脆利落,再次加价五十万!

拍卖厅内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三百五十万!只为一件品相并不完美的青铜方彝?这年轻人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知道一些众人不知道的内幕!

刘专家脸色彻底涨红,额头青筋隐隐跳动。他想再次举牌,但苏振邦一个极其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刘专家张了张嘴,终究颓然放下号牌,眼神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死死盯着陈默,如同淬了毒的匕首。

“三百五十万!一次!三百五十万!两次!成交!恭喜这位先生!”拍卖槌落下,发出清脆而响亮的一声。

尘埃落定。陈默心头那古玉传来的灼热感也缓缓平息,只剩下一丝奇异的清凉温润。苏晚晴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线条柔和了些许。苏振邦的脸色则彻底沉了下来,眼神阴鸷,放在扶手上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

短暂的休息后,即将迎来最后的高潮——那幅据传出自明代宗师之手的《溪山行旅图》。然而,当画卷在灯光下徐徐展开,陈默的神瞳却只捕捉到一片刻意为之的“古意”迷雾。神瞳视野之下,画作的纸张纤维结构、墨色分子老化程度、印章印泥的渗透层次……所有细节都在无声呐喊:这是近几十年的高仿!技艺精湛,足以乱真,但在透视一切的黄金瞳下,无处藏身!

“《溪山行旅图》,起拍价,四百万!”主持人声音激昂。

竞价瞬间白热化!

“四百八十万!”

“五百五十万!”

“六百万!”

苏振邦志在必得,亲自举牌,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八百万!”直接将价格推上一个台阶,震慑全场。

杰克逊代表的海外基金紧随其后:“九百万!”

价格如脱缰野马,在几个大买家的推动下疯狂飙升。一千万!一千二百万!一千五百万!

每一次落槌都敲在苏振邦的心口。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家族元老们将此画视为重振“鸿运斋”声誉的关键筹码,资金压力巨大。当杰克逊以两千三百万的价格再次加磅时,苏振邦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他猛地看向身旁的苏晚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逼迫和焦虑,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几个字——家族!责任!

苏晚晴感受到了那沉重如山的压力,纤细的手指在座位下用力绞紧。她目光复杂地投向角落里的陈默,带着一丝恳求、一丝无奈、一丝她自己都难以分辨的情绪。

陈默的目光却落在展台上那幅被疯狂追逐的画作上,神瞳深处冷静如冰。他清晰地“看”到,当价格被杰克逊推到两千七百万时,那个金发男人身体内肾上腺素飙升的数值、瞳孔细微的收缩,以及他呼吸节奏深处那难以察觉的极限临界点!一个模糊的数字幻影瞬间掠过陈默的意识——两千八百万!这是杰克逊背后金主能承受的心理极限!

就在杰克逊喊出“两千七百万”的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陈默——这个刚刚以雷霆之势拿下青铜方彝的年轻人,会不会再次出手搅动风云?

陈默动了。他缓缓举起号牌,动作沉稳,声音清晰地响彻全场:

“两千八百万。”

精准!致命!仿佛冰冷的子弹,直接命中杰克逊设定的终极红线!

整个拍卖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视线如同探照灯打在陈默身上。两千八百万!刚刚拿下青铜重器的他,居然还有如此恐怖的流动资金?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杰克逊脸上的笑容彻底碎裂。他猛地转头,死死瞪住陈默,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被看穿底牌的骇然!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喊出更高的数字,但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颓然地将手中的号牌狠狠摔在座椅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他败了,败得毫无悬念。两千八百万,正是他得到的授权极限!这个神秘的东方年轻人,怎么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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