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绝地自救（2/2）
“嘶——！”叶辰倒抽一口冷气，感觉仿佛有一根冰锥直接凿进了自己的天灵盖！全身的剧痛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强行打断，身体猛地僵住。
“但你…”老人的手指沿着叶辰僵硬的脊椎缓缓下移，冰冷的指尖在某个位置（恰好是弹片嵌入处的上方）重重一按！那位置仿佛连通着沸腾的熔炉，一股近乎狂暴的灼热感轰然反冲，几乎将老人的手指弹开！老人浑浊的眼中骤然爆出一丝骇然的精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震动：
“你这小子血脉深处藏着的…竟是上古‘烛龙’之息！霸道！暴烈！难怪能引动这等神瞳！也难怪…区一层反噬就差点要了你的命！龙息与神瞳在你体内角力，你这副凡胎，如何承受得起两股天威的碰撞？！”
烛龙？上古龙息？凡胎？碰撞？
每一个词都像惊雷在叶辰混乱的意识海炸开！他从未想过自己那双意外得来的眼睛，竟牵扯出如此骇人的秘密！自己身体里流淌的血，竟蕴含着所谓的上古龙息？这究竟是什么？！剧痛和这匪夷所思的信息疯狂撕扯着他的神经。
“呃啊——！”痛苦与震惊的嘶吼再也无法抑制，狂暴地冲出喉咙！
就在这时，一直被他下意识紧握在手心的那只青铜小鼎，似乎被主人濒临极限的痛苦嘶吼和体内骤然紊乱爆发的两股恐怖力量所引动！
嗡！
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嗡鸣，竟盖过了叶辰的嘶吼！那件沾满血污、锈迹斑驳的青铜小鼎，三足稳稳立于浑浊药液之中，鼎身那些原本模糊不清、遍布铜绿的蟠螭纹饰骤然亮起！！
并非耀眼的光芒，而是一种内敛深沉的暗金色泽，如同沉睡的古龙缓缓睁开了眼睑！暗金流光在古朴繁复的纹路间无声流转，瞬间蔓延开来，将鼎身覆盖！盘绕的螭龙如同活了过来，流溢的光华在鼎身上勾勒出更加清晰、古老而威严的轮廓！
一股难以言喻的、苍莽浩瀚的气息，如同沉睡亘古的山岳苏醒，温和却无可抗拒地笼罩了整个木盆，笼罩了盆中几乎要被体内两股力量撕碎的叶辰！
奇妙的变化发生了。
沸腾的药液骤然平息！那股霸道酷烈、如同锯齿刮骨的药力，像是被注入了一种奇异的“秩序”。它们依旧灼热刺骨，依旧在叶辰的经络血脉中奔腾冲击，但原本的混乱与狂暴被瞬间梳理！如同汹涌的洪流被导入坚固的河床，目标明确地冲刷向他体内那两股失控的力量——暴虐的神瞳反噬之力，以及潜藏血脉深处、此刻被彻底激发的、属于“烛龙”的灼热气息！
那青铜小鼎散发出的暗金光泽，如同最坚韧的屏障，将叶辰濒临崩溃的心神牢牢护住。一种古老、沉稳、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力量，温和地渗透进他每一寸被撕裂的痛苦血肉和灵魂。
混乱的角力被强行镇压！肆虐的反噬之力和暴走的龙息，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分别攥住，一点点被那有序的药力推挤、压缩、导离要害！尤其是通向大脑和双眼的灼热洪流，被强行遏制、扭转！
老人一直按在叶辰穴位上的手指猛地一颤！他浑浊的双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震惊！他死死盯着那尊在浑浊药液中焕发暗金螭纹、散发着亘古气息的青铜小鼎，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脸上刻满了极度的难以置信。
“……竟…竟是‘镇脉螭龙鼎’？！此等上古先民祭器的残片…竟…竟在你小子手上？！”
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如同目睹了神话降临凡尘！
剧痛的浪潮并未完全消失，但不再是毁灭性的撕扯，而是变成了一种剧烈的、却带着某种奇异规律的涌动。仿佛有人用重锤狠狠敲打他每一寸筋骨，将那些错位扭曲的力量强行归正！
叶辰的身体依然在剧烈地痉挛颤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闷哼。汗水混合着药液和血水，彻底浸透了他褴褛的衣衫。但那双紧闭的、不断淌血的眼睛，边缘燃烧的赤红血光，却在青铜小鼎暗金螭纹的笼罩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黯淡、消退下去！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药液的温度似乎还在升高，刺激着皮肤，灼烧着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片刻，也许长达一个世纪。
叶辰紧绷到极限的身体猛地一松，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全靠那年轻渔民死死架住才没栽进药水里。
剧烈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汗水如同瀑布般从额头滚落，冲淡了脸上的血污。他艰难地、试探性地，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黑暗…散去了？不，不是纯粹的黑暗。眼前不再是旋转的血色光斑和无尽的漆黑混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渔屋那低矮、被烟气熏得黢黑的茅草屋顶。一根根粗糙的茅草纤维、上面沾染的细小霉斑，甚至一只正在蛛网上缓慢爬行的微小蜘蛛…一切都清晰得纤毫毕现！一种久违的，甚至比从前更为敏锐的光感重新占据了视野！光线穿透破窗，空气中悬浮的尘埃微粒都清晰可见，如同在圣光中舞蹈！
回来了！光明真的回来了！
欣喜尚未涌上心头，一种前所未有的、更为广阔而玄妙的感知，如同平静湖面骤然投入巨石，掀起无形的滔天巨浪，轰然席卷了他的全部意识！
嗡——！
无形的感知之网，以他为中心，狂暴地向外扩张！不再是屋角的伤鼠，不再是窗棂的雨滴！
十米！五十米！一百米！五百米！一千米！
整个破败渔村的轮廓瞬间在他脑中纤毫毕现！每一间歪斜茅屋的腐朽梁柱纹理，村中小路上深深的车辙里浑浊的积水，岸边那几艘破旧木船在浊浪中摇晃的姿态，岸滩上每一个湿漉漉脚印的形状深浅…
感知还在疯狂延伸！越过堤岸，投向那在雨幕下奔腾咆哮的长江！
江面翻涌的浑浊浪涛，密密麻麻的气泡在浪尖破碎的瞬间，深水之下游鱼摆尾搅起的暗流漩涡…无数细微的声音、光影、水流波动，甚至充斥空间的冰冷水汽的浓度变化，海量的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澎湃地、立体而精确地涌入他的脑海！
这绝非仅仅是视觉的恢复！这是一种全方位的、超越了物理距离限制的超级洞察！仿佛整个天地都成了他意识的延伸！
成功了！不仅压制了反噬，神瞳之力竟在绝境中浴火重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令他自身都感到震撼的层次！
叶辰抑制不住心中的激荡，深吸一口气，下意识地调动这全新的、浩瀚无边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巨大探照灯，猛地扫向那波涛汹涌的江心深处！
他要看看，这新生的力量，极限究竟在何处！
江面浊浪翻滚，水雾弥漫，能见度极低。但在叶辰那超越视觉的全方位感知下，浑浊的江水仿佛瞬间变得“透明”！视线（或者说感知）毫无阻滞地穿透数十米深的水层，无视风雨的阻隔，精准地锁定了一艘在浪涛中起伏不定、外形看似普通陈旧、正在缓慢移动的钢壳渔船！
不对劲！
船壳的焊接痕迹崭新，伪装用的斑驳油漆下，是结构异常坚固的加厚龙骨！引擎的运转声沉闷有力，远超普通渔船的功率！更让叶辰瞳孔骤然收缩的是，他“看”穿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