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管道中的猎手（2/2）

与此同时——

“动手！” 陈默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

一直潜伏在阴影深处的阿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此刻骤然显现。他手臂肌肉偾张，以一个标准的投掷动作，将掌心那个不起眼的圆柱体用力抛出！那物体划破沉闷的空气，不是破片手雷，也不是烟雾弹，而是特制的强力瞬爆震撼弹！它准确地落在福伯、“穿山甲”和剩余那名护卫三人构成的三角中心点水面！

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瞬。

接着——

轰！

超过一百万坎德拉的恐怖光芒在绝对密闭的钢铁管道内轰然释放！这不是爆炸，这是纯粹的光之灾厄！如同数十个微型太阳在不足十米的空间内同时被点燃！惨白到极致、纯粹到几乎要烧穿视网膜的毁灭性光芒，瞬间吞噬了“穿山甲”手中那点可怜的、赖以支撑精神的微弱手电光。整个回音弯被这蛮横的强光彻底填满，每一寸锈蚀的钢铁、每一滴悬浮的污水珠、每一张惊恐扭曲的脸都被照射得纤毫毕现，如同坠入了炽白的地狱！

“啊——！”

撕心裂肺、完全走调的惨嚎骤然爆发，盖过了爆震弹本身巨大轰鸣的回音！“穿山甲”首当其冲！他那双依赖强光对抗黑暗的眼睛，此刻却被这远超承受极限的灼目光芒无情刺穿！剧痛瞬间攫取了所有的神经，视野里只剩下白茫茫一片的燃烧地狱！巨大的爆炸声浪在回音弯形成的天然扩音喇叭中被反复震荡、叠加、疯狂放大，形成了一波波实质性的、足以震碎耳膜的恐怖冲击波！剧烈的耳鸣如同无数钢针在脑髓里搅动，强烈的眩晕感让他完全丧失了空间方位感，整个世界都在崩塌旋转！

“我的眼睛！瞎了！我瞎了！呃啊——！”他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凄厉哀鸣，双手死死捂着脸，身体像被抽掉了筋骨的虫豸，在冰冷的污水中痛苦地翻滚、痉挛、抽搐撞击着坚硬的管壁，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新的痛楚，却无法摆脱那深入骨髓的光灼和轰鸣带来的崩溃感。幽闭恐惧症在这双重地狱般的打击下彻底爆发，将他残存的理智撕得粉碎。

福伯和另一名护卫同样未能幸免。虽然未被强光直射双眼，但密闭空间内骤然爆发的极致强光和几乎达到人类承受极限的巨响，同样让他们瞬间失明失聪！福伯只觉得眼前一片眩目的白炽，伴随着剧烈的嗡鸣，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他踉跄后退，被浑浊的污水绊了一下，差点跌倒。那名护卫则下意识地、惊恐万分地朝着记忆中威胁来源的方向胡乱举起枪口，枪管在剧烈颤抖。

冰冷的枪口，带着金属特有的死亡触感，毫无征兆地、沉重地顶在了护卫的额头上！那冰冷的穿透感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动作和思维。

“放下枪！” 陈默的声音冰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土深处的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绝对的意志和不容抗拒的杀意，穿透残余的嗡鸣，清晰地砸进护卫的脑海。

另一侧，阿强的枪口也稳稳地锁定了勉强扶着管壁才没有倒下的福伯的眉心。

护卫惊恐地转动着勉强恢复一丝模糊视线、布满血丝的眼珠。他看到了旁边污水中像濒死蠕虫般翻滚、发出非人惨嚎的“穿山甲”，看到了倒在污水里生死不知的同伴，最后，目光聚焦在抵住自己脑袋的那根冰冷枪管，以及枪管后那双在爆震弹残余光晕中依旧锋利如淬血钢刃的眼睛。那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毁灭意志。

绝望瞬间淹没了护卫。他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土崩瓦解。手中紧握的冲锋枪，“哐当”一声脱手掉落，砸进浑浊的污水中，溅起一片黏稠的水花。

福伯脸色惨白如死人，稀疏的头发紧贴着冒汗的额头。他强忍着强烈的眩晕和耳鸣，努力聚焦视线，死死盯着陈默。那张笼罩在幽绿夜视仪光芒下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完了！福伯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沉向无底深渊。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如同从地狱幽冥中走出的煞星，绝无转圜余地。他的手，那只布满老年斑、此刻却青筋毕露的手，不受控制地、死死地抓住了腰间那个硬质牛皮小包的带子，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那里面，藏着他最后一点渺茫的、或许能改变结局的“筹码”。

空气中弥漫着污水腥气、震撼弹残留的淡淡硝烟味，以及“穿山甲”痛苦呜咽和粗重喘息交织的声音。

陈默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在福伯那只死死抓着腰间小包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冰封般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手中的枪口稳稳指着福伯的头，声音不高，却带着钢铁摩擦般的穿透力，彻底碾碎了管道里令人窒息的死寂：

“包里的东西，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