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十亿悬赏的终结（2/2）

周显荣感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狠狠扫在自己的左脚踝上，那感觉就像被疾驰的卡车迎面撞上！他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所有平衡，身体腾空而起，像个被狠狠抽飞的破麻袋。

砰——！

周显荣的身体结结实实、脸朝下地拍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一片漆黑。剧痛尚未完全反馈到大脑，口腔里先爆发开难以形容的腥咸和剧痛！他下意识地一张嘴。

“哇——！”

混合着鲜血和唾沫的液体喷溅出来，几颗沾着血的、断裂的白色物体赫然混杂其中，崩飞出去，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滚动了几圈才停下——是他的门牙！

周显荣瘫在地上，身体因剧痛和恐惧抽搐着，左腿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曲着，脚踝处迅速肿胀起来。他想哭嚎，想咒骂，想求饶，但满嘴的鲜血和剧痛让他只能发出含糊不清、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口水混着血沫不断从嘴角溢出，狼狈凄惨到了极点。十亿美金的幻想彻底破灭，只剩下如临深渊的冰冷绝望。他挣扎着抬起肿胀流血的脸，视野模糊地看到那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一步步走近，阴影覆盖下来，将他完全笼罩。

“悬赏……‘掘墓者’……说……”陈默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冰冷得如同冻库里的刀锋，每一个字都带着实质的寒意刺入周显荣的骨髓：“一个字，换你一根骨头完整。”

……

国安局深处，档案室。

惨白的led灯光管从天花板垂下，映亮长长的灰色金属档案柜，冰冷的铁质泛着无机质的哑光。空气里弥漫着纸张、油墨和精密仪器过滤后特有的、干燥而毫无生机的气味，安静得只剩下冷却系统低沉持续的嗡鸣。

陈默坐在一张同样是金属骨架的硬椅上，背脊习惯性地挺直，像一杆插入地面的标枪。他面前是厚重的防弹玻璃墙，将内外分隔成两个世界。

玻璃墙另一侧，是一个宽敞的指挥中心大厅。墙壁上是巨大的电子拼接屏，此刻并未开启，只反射着室内冰冷的灯光。几名穿着深色便装、气质精悍沉稳的工作人员无声地忙碌着，操作着电脑，或低声通过耳机通讯。他们的动作干练高效，几乎没有任何冗余的动作或声响，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高度聚焦的压力。

一个穿着笔挺深灰色西装、鬓角已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坐在陈默对面一张相似的椅子上，隔着厚厚的玻璃。他面容方正，眼神锐利得像打磨过的鹰隼，左眉骨处有一道细微的旧疤，并不狰狞，却平添几分沧桑与铁血。他正是陈默在“龙渊”服役时的直属队长，代号“鹰眼”。

此刻，鹰眼面前光滑的金属桌面上，放着一个厚厚的、边缘带着特殊加密纹路的牛皮纸档案袋。袋子表面贴着一张打印的标签，上面只有一行冰冷的黑色加粗宋体字和一个刺目的猩红印章印记：

“掘墓者”组织 - 亚洲区内部网络节点架构及分节点负责人名录

【绝密·永久封存】

鹰眼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份档案冰冷的袋口封条，目光抬起，穿透隔音玻璃，落在陈默脸上。他缓缓开口，声音通过桌面下的微型扬声器清晰地传入陈默耳中，低沉而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厚重感：

“干得漂亮，孤狼。”他用的是陈默在龙渊的代号，“这份东西，比预想中重得多。周家那小子吐出的几个名字，加上你从那个邪术师身上搜出来的加密芯片，‘掘墓者’在亚洲的这条暗线，算是被我们连根剜出来了。十亿美金的天价悬赏，源头就在这份名单里某个名字上。”

他停顿了一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直视着陈默：“悬赏源头锁定，系统里关于你的那份‘十亿悬赏令’，会在四十八小时内被国安和龙渊联手彻底抹除干净。他们伸向你的爪子，暂时算是剁了。”

陈默脸上没有任何放松的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黄金瞳带来的敏锐感知中，鹰眼的姿态和话语节奏里隐含着一层更深的东西。

果然，鹰眼的目光变得深沉：“但‘掘墓者’只是冰山一角。我们在梳理这份名录时，发现了一条指向更深水域的线索——一些极其古老、带有明显祭祀性质的墓葬符号碎片扫描图，混杂在他们的资金流向报告里。非常隐蔽，如果不是你之前提供的关于那枚‘天瞳玉佩’的纹样资料库进行交叉碰撞比对，我们根本无法识别。”

鹰眼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叩击着某个尘封世界的大门。

“这些符号碎片，和你那块意外激活了能力的祖传玉佩……上面的纹路，同源。”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意味着，‘掘墓者’这种游走在黑暗边缘的鬣狗组织，很可能只是某些更古老、更隐秘存在放在台前试探的爪牙。他们真正觊觎的，或许远不只是财富那么简单。”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钉子，深深钉入陈默的眼眸深处：

“龙渊需要你的眼睛，孤狼。我们需要你看透那些被尘埃和谎言掩埋了千百年的东西。”

鹰眼说完，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扁平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证件夹。他隔着玻璃，轻轻将证件夹推过桌面特制的凹槽，滑到陈默面前。

“收好它。新的身份掩护，‘龙渊’特别顾问。”鹰眼的目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托付，“十亿悬赏的麻烦结束了，但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陈默沉默着，伸手拿起那个冰冷的证件夹，指尖感受着特殊合成材料的坚韧质感。他没有翻开看里面的照片和名字，只是将它无声地收入自己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夹克内袋。

他没有立刻起身离开。目光透过冰冷的防弹玻璃，看向指挥大厅角落里一块刚刚亮起的屏幕。那上面正快速滚动着一些经过处理的文物碎片扫描图，那些扭曲、古老、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符号，在他黄金瞳的视野里，仿佛活了过来，隐隐与他脑海中那块温润玉佩上的纹路产生着某种遥远而诡异的共鸣。

鹰眼隔着厚重的玻璃，看着陈默沉默收下证件，看着他那双在冷光下显得越发幽深的瞳孔。这位老队长没有再多说一句催促或鼓励的话，只是缓缓站起身，对着陈默的方向，身形挺拔如松，抬起右手，掌心向内，庄重而无声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动作缓慢而沉重，带着千钧的重量和无声的托付。

陈默依旧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没有回礼，只是微微颔首，幅度小到几乎难以察觉。他的指尖在内袋里的证件夹上轻轻拂过，那冰冷的触感仿佛顺着神经末梢一路蜿蜒而上。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玻璃墙另一侧那块闪烁着诡异符号碎片的屏幕，转身，脚步无声地离开了冰冷空旷的档案室区域。

国安局地下通道的灯光幽深而冷寂，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光洁如镜的水磨石地面上。周围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形成轻微的回响，敲打着绝对的寂静。

推开厚重的防爆门，一股深夜特有的、带着凉意的空气涌了进来，冲淡了地下的沉闷。城市的霓虹在远处的高楼间流淌，如同虚幻的血脉。陈默踏上门外的台阶，身影融入凌晨更深沉的夜色里。

口袋深处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幽蓝的光穿透布料，在昏暗的夜色中异常醒目。屏幕上没有任何号码显示，只有一串经过特殊加密的乱码，如同跳跃的鬼火。信息内容简洁到只有一个坐标，冰冷无情地躺在屏幕中央：

北纬34°1545.6 东经108°5442.1

秦川，岐山

坐标下方，一行小字紧随其后，如同淬毒的匕首：

“钥匙碎片，在墓中。”

夜风拂过陈默的额发，冰冷如刀。他静静站在原地，黄金瞳在黑暗中悄然流转，深邃的眸光仿佛穿透了眼前迷离的霓虹，投向北方那片沉睡千年的古老山脉深处。

夜色浓重，寂寂无声，唯有冰冷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半边侧脸，也映亮了眼底深处那片汹涌而来、足以埋葬一切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