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赌石惊魂（1/2）

陈默在滇南赌石市场连开三块顶级翡翠，狂揽三百万。

众人欢呼膜拜之际，他却在下一块原石内部看到了诡异景象——

帝王绿翡翠深处蜿蜒着血丝般的沁色，他的神瞳猛然刺痛灼烧。

“这块不能切！”“小哥，怕输是不是？”

切石机咆哮着落下，翠绿浓雾裹着暗红血光喷涌而出。

离得最近的老板皮肤瞬间溶解，惨叫声中化为枯骨。

骚乱人群里，陈默死死攥住兜里发烫的玉佩——

那个卖家，正是典当行里抢走玉佩另一半的神秘人。

滇南腾冲，赌石市场。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混合气味——刺鼻的粉尘、陈年石头的土腥、汗水的酸咸，还有那股若有若无、勾人心魄的，属于财富的味道。喧嚣声浪如同实质，在拥挤的摊位和人头攒动间反复冲撞反弹，汇成一片鼎沸的海洋。讨价还价的争执、切石机突然爆发的刺耳嘶鸣、围观者骤然爆发的惊叹或惋惜的呼喊……这一切声响，共同编织成一张名为“疯狂”的巨网，罩住了这方寸之地。

陈默就站在这片欲望旋涡的边缘。他身上依旧是那件洗得发白，甚至领口有些磨损的旧t恤，脚下蹬着看不出牌子的运动鞋，混在一群穿着讲究、腕戴名表的人群里，显得寒酸而格格不入。

然而，恰恰是他脚边，那三块刚刚切开不久，还散发着湿润光泽的翡翠原石，在临时拉起的强光射灯下，正流淌着令人心醉神迷的光芒——一块冰糯种正阳绿，通透莹润；一块高冰飘花，蓝花如烟似雾；最耀眼的，则是那块足有两个拳头大小、种水几近玻璃、色泽浓郁欲滴的帝王绿。三块石头，一字排开，像三座沉默的金山，无声地诉说着方才连续三次开涨的惊心动魄。

三百万。仅仅一个上午。

“陈小哥！真神了啊！”一个胖乎乎、脖子上挂着拇指粗金链子的中年男人挤到陈默身边，激动得满脸油光都在放亮，竖起的大拇指几乎要戳到陈默脸上，“连开三涨！大涨！我老周混腾冲十几年，头一回见您这么神的眼力！服了！彻底服了！”

“是啊是啊，陈小哥，您这眼力，绝了！”旁边另一个穿着唐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瘦高个，语气里也满是恭维和毫不掩饰的羡慕，“这三块料子，随便哪一块都够吃一辈子了！您真是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啊！”

周围的喧嚷声浪似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三连涨而拔到了一个顶峰。无数道目光炽热地聚焦在陈默身上，有敬畏，有嫉妒，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探寻——都想从这衣着寒酸的年轻人脸上、身上，找出一点能解释这近乎神迹的端倪。

陈默只是略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疲惫又淡漠的弧度，算是回应了周围的喧嚣。他微微偏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一个相对冷清的摊位角落。那里，一个穿着油腻工装夹克的中年男人正蹲在地上，面前随意铺开几张旧报纸，上面凌乱地堆着十几块大小不一、表皮灰黑丑陋的原石。男人低着头，大半张脸被一顶沾满灰尘的旧棒球帽遮住，整个人透着一股与周遭狂热格格不入的阴郁气息。

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丝丝缕缕，缠住了陈默的心神。仿佛一块冰冷的磁石，强行牵引着他的脚步向那个角落移动。

身后的议论声并未停歇。

“看！陈小哥又盯上石头了！”

“哪儿哪儿？快跟上！”

“啧，那堆废料有什么好看的？皮相那么差，扔路边都没人捡……”

“你懂个屁！陈小哥看上的肯定有门道！跟着捡漏啊！”

人群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呼啦一下，紧跟着陈默涌向了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摊主听到脚步声，这才慢悠悠地从报纸上抬起头。帽檐下露出的半张脸，皮肤粗糙黝黑，像被风吹日晒和砂砾打磨过无数次，一双眼睛浑浊不堪，目光空洞地扫过围拢过来的人群，最后落在为首的陈默脸上，没有半点生意人的热络，只有一种麻木的漠然。

陈默没有说话，目光在这堆毫不起眼的石头上一一扫过。大部分石头表皮粗粝黯淡，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和丑陋的斑点，属于行内人看一眼就直接判死刑的“狗屎地”。最终，他的视线停留在其中一块比人头略小、形状极不规则的黑乌砂原石上。

这块石头表皮同样布满深裂和难看的黑藓，但在一处不起眼的凹陷边缘，似乎被打磨过一下，露出指甲盖大小的一点灰白沙粒层——一个小小的“流氓窗”。透过这点微乎其微的窗口，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丝极其微弱的绿色反光，稍纵即逝，仿佛幻觉。就是这点几乎可以忽略的微弱迹象，让陈默的心跳莫名地加速了一拍。

“这块，”陈默指了指那块丑陋的黑乌砂，声音不高，“什么价？”

摊主眼皮都没抬一下，浑浊的眼珠盯了陈默几秒，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音节，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十万。”

“十万？！”跟在陈默后面的胖子老周立刻叫了起来，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摊主脸上，“老哥，你坑人呢？就这破石头？蒙头料！流氓窗！还这么多裂绺藓！一千块我都嫌贵！陈小哥，别听他瞎扯，这人不地道！”他生怕陈默吃亏上当，急忙劝阻。

摊主对老周的激动嗤之以鼻，只是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冷气，重新低下头，对着报纸上的油渍污垢发呆，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

陈默没有理会老周的劝阻，也没有再看摊主。他的目光，如同两束无形的探照光柱，早已穿透了那层布满瑕疵的丑陋皮壳，深深刺入石头的核心。

黑暗粗糙的石皮在他视野中瞬间变得透明、虚化，如同水波般消散。视线毫无阻碍地深入核心区域——

刹那间，一抹惊心动魄的帝王绿色泽汹涌而出，几乎要灼伤他的视网膜！那绿色如此纯粹，如此浓郁，仿佛将世间所有的生机都凝结在了这块小小的空间里，饱满晶莹，流光溢彩，美得令人窒息！玻璃种的质地，水头足得仿佛随时能滴出水来，体积更是惊人，几乎占据了石头内部三分之二的空间。

然而，就在这片极致华美的帝王绿翡翠核心，陈默的目光捕捉到了异样。

一丝丝，一缕缕，蜿蜒扭曲，如同活物的血管，又似干涸凝固的污血痕迹……那是刺目的猩红！它们深深沁入翡翠的内部，如同恶毒的寄生虫，盘踞在这无瑕的瑰宝之中，散发着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污秽气息。

正是这道诡异景象映入脑海的瞬间，陈默双瞳深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

那感觉来得毫无征兆，如同两枚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眼球深处！灼热感瞬间从眼部蔓延开来，直冲大脑，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眩晕。

“……呃！”陈默闷哼一声，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下意识地闭紧了双眼。额角的冷汗瞬间就渗了出来。

“小哥？怎么了？”一直站在陈默身后，穿着剪裁得体套裙、气质干练的宋妍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低声关切地问了一句。

陈默用力甩了甩头，强行压下那股源自神瞳深处的剧烈刺痛和灼烧感。眩晕感稍退，他重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住摊主脚边那块黑乌砂原石，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这块石头，不能切！”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

“啥？不能切？”胖子老周第一个反应过来，嗓门又拔高了八度，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陈小哥你没开玩笑吧？十万块你都嫌贵？刚才三百万的帝王绿您眼睛都不眨一下啊！”他指着那块石头，痛心疾首，“这…这窗口虽然小，但绿意正啊！透光也好！里面绝对有料！您是不是看走眼了？”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炸开。

“对啊！陈小哥，这么好的料子，怎么能不切？”

“就是就是！您是不是怕风险？十万块对您来说毛毛雨啦！”

“我看陈小哥是上午连开三块大料子，体力心力都透支了？看走眼也有可能嘛……”

“嘿，别是看到好东西不想让别人捡漏吧？”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人群角落里响起，带着明显的嫉妒和挑唆意味。

蹲在地上的摊主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抬起头，那张被帽檐阴影笼罩了大半的脸上，嘴角极其缓慢、极其僵硬地向上拉扯了一下，形成一个诡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讽。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在陈默脸上，眼神深处，似乎有一丝极其隐晦又极其怨毒的光芒一闪而逝。

“怕输？”摊主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种黏稠的恶意，如同贴着地面蜿蜒的毒蛇，“……那就让开。”他猛地伸出枯瘦的手，一把抓住了那块黑乌砂石头，动作粗暴地将它从报纸上拎了起来，掂量了一下，“十万，谁要？现切！涨了归你！”

刚才在人群里出声挑唆、一个穿着花衬衫、梳着油头的瘦高个男人立刻挤了出来，脸上堆着贪婪又胆大的笑容：“老板！我！我要了！十万是吧？转账！”他动作麻利地掏出手机，对着摊主提供的二维码快速扫了一下。

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滴！收款十万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