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终南访仙踪（1/2）

叶辰在密室凝视玉佩裂痕：“这纹路像是活的。”

终南隐士惊见玉佩，失态打翻茶盏：“守护者的信物……竟在人间！”

老道推演星图：“暗瞳会已在行动，你必须集齐散落三界的钥匙。”

掌心玉佩突然震动，叶辰预见到纽约拍卖场的血色交锋。

苏鸢递上拍卖图录：“压轴的青铜龙首，和你玉佩纹路一模一样。”

密室的空气沉滞得如同凝固的琥珀，唯有角落一盏古拙的青铜灯跳跃着幽微的火苗，将四壁陈列的奇珍异宝映照得光影幢幢。叶辰独自坐在宽大的紫檀木桌后，指尖无意识地滑过桌面上那张薄薄的拍卖图录彩页——青铜龙首的造型雄浑狰狞，龙睛处镶嵌着奇异宝石，释放出无声的凶戾。但此刻，占据他全部心神的，却是掌心那枚温润的古玉。

玉佩静静躺在他摊开的掌纹中央，触感微凉，质地温润细腻，仿佛蕴藏着一缕沉睡的生命。它并不完美，一道细微却深刻的裂痕斜贯而过，像一道凝固的幽魂。在绝对寂静的密室里，叶辰的黄金瞳无声开启，瞳孔深处，暗金色的古老纹络缓缓流转。

他的目光穿透玉佩的表象，沉入那层层叠叠、仿佛经历过漫长时空冲刷的内部结构中。丝丝缕缕难以察觉的青金色能量微芒，正沿着那道裂痕极其缓慢而执着地蠕动流淌，如同在修复一道无形的伤口。这景象他已观察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带来更深的悸动。玉佩仿佛不再是一块冰冷的矿物，更像一颗正在微弱搏动的心脏，是一个有待唤醒的谜团。

“叶先生，”密室厚重隔音门的电子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苏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传来，“您还在看它？”

叶辰没有回头，黄金瞳的光芒瞬息收敛，恢复成深邃的黑。他指尖拢起玉佩，感受着它在掌心持续散发出的、几乎与脉搏同步的微弱震颤。“嗯，”他低沉应道，声音在静谧空间里显得有些空洞，“总觉得它想告诉我什么。每次凝神去看，那道裂痕里的‘光’，都似乎活跃一分。”

苏鸢走到桌旁，目光扫过那枚玉佩，最终落在叶辰沉郁的侧脸上。她没有追问，只是将手中另一份厚厚的卷宗放在桌面。“这是许老辗转托付给我的，”她语气凝重地翻开卷宗泛黄的扉页，露出一张描摹精细的古地图拓片，上面标注着云深雾绕的山脉走向，“关于玉佩来历的线索，指向了终南山深处——一个叫‘云深不知处’的地方。那里，据说隐居着一位知晓很多古老秘辛的老人。”

指尖在那苍劲古朴的山脉上划过，叶辰抬起头，眼中沉寂的火焰倏地被点燃：“云深不知处？”

终南山深处，巨木参天，郁郁葱葱的林海遮蔽了大部分天光，只在厚厚的苔藓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碎金。空气湿润清冽，弥漫着草木腐殖质和陈年松针混合的特殊气息，古老而沉静。叶辰和苏鸢循着那张近乎难以辨认的古旧地图指引，在根本没有路的陡峭山壁上艰难攀援了整整两天一夜。露水打湿了他们的冲锋衣，尖锐的岩石棱角和盘曲坚韧的树根在手掌和裸露的皮肤上留下道道划痕。

当第三天的朝阳艰难地透过密林最顶层的枝叶缝隙，将微弱的光柱投射而下时，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依着陡峭山壁而建的简陋草庐群落，如同巨鹰的巢穴，悬挑在缭绕不散的缥缈云气之中。草庐前，几块开垦得异常规整的梯田呈八卦状分布，并非种植五谷，其间生长的皆是形态奇异、闪烁着微弱灵光的草木。一条清澈见底的山溪绕过梯田，潺潺水声是这方天地唯一的回响。

几只羽色斑斓、足有半人高的巨大山鸡，正旁若无人地在梯田的垄间悠闲踱步啄食。草庐前小小一方石坪上，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身形清瘦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伏身在石桌上，专心致志地在一块龟甲上刻画着什么。山风拂过他花白稀疏的发髻，一派隐世高人的超然气度。

“请问……”苏鸢上前一步，刚要开口。

老者身形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他手中的刻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坚硬的石桌上，他却浑然不觉，猛地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布满深深沟壑的脸，岁月如同最无情的刻刀在他额头和眼角留下了深刻的痕迹。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本该阅尽沧桑、波澜不惊的眼睛。此刻，这双眼睛死死地盯在叶辰身上——更准确地说，是死死盯在叶辰下意识从衣襟内掏出、展示在身前的那枚古朴玉佩上！

老道脸上的平静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骤然粉碎！震惊、茫然、难以置信……种种复杂激烈的情绪如同风暴般在他眼中瞬间汹涌翻滚，使得那苍老的面孔都微微扭曲起来。他枯瘦的身体甚至不受控制地晃了一晃，踉跄着扶住了冰冷的石桌才勉强站稳。

“它……玉佩？！”老道的声音嘶哑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巨大恐慌，“信物……守护者的信物？！沉寂千年……”他猛地吸了一口冰冷的山气，仿佛被扼住了咽喉，“竟重现人间！”

话音未落，老道眼中骤然掠过一丝极其阴冷的寒光！他那只原本扶着石桌、枯瘦如柴的手快如鬼魅般在宽大的袍袖下一翻，一点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乌光无声无息地撕裂空气，带着一股令人汗毛倒竖的腥甜气息，直射叶辰咽喉！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完全超越了常理的极限，狠戾得毫无征兆！

电光石火间，叶辰眉心的黄金瞳骤然炽盛！暗金色光辉如同火山岩浆般汹涌迸发！并非视觉的延伸，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预知警兆！千分之一秒的刹那，未来可能的轨迹碎片强行涌入脑海——咽喉被刺穿，剧毒瞬间蔓延，血液凝固成黑紫色！

“哼！”一声冷哼如同惊雷炸响。

叶辰的身体甚至在大脑做出完整指令前，已凭借无数次生死搏杀锤炼出的肌肉记忆和此刻澎湃的异能本能，做出了近乎不可能的规避动作！他的上半身以腰部为轴猛地朝侧面一拧，冰冷的乌光几乎是贴着他脖颈的皮肤激射而过，“嗤”的一声没入身后一株需两人合抱的古松树干。

那坚逾铁石的树干上，瞬间冒起丝丝缕缕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惨绿烟气，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一个肉眼可见的凹坑正在飞速扩大。

苏鸢惊骇欲绝的惊呼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脸色瞬间煞白。

石坪上的气氛凝滞如铁。叶辰缓缓直起身，脖颈一侧微微发热，一丝细微的血线缓缓渗出。他面无表情，目光锐利如鹰隼投枪，直刺那老道。黄金瞳深处，毁灭性的金芒如同熔岩旋涡般缓缓旋转，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海啸，朝着那石桌后的身影无声地碾压过去！他甚至没有去看那棵瞬间被剧毒腐蚀的古松，全部的精神意志已然锁定了目标。

浓烈的杀气几乎让空气冻结。几只巨大的山鸡发出惊恐的嘶鸣，扑棱着翅膀仓皇逃窜入密林深处。石桌旁，精致的紫砂茶盏承受不住这陡然降临的恐怖压迫，啪的一声脆响，当场碎裂，碧绿的茶汤汩汩淌出，在石面上蜿蜒如同扭曲的小蛇。

沉重而窒息的压力之下，老道脸上的惊惧和狠戾如同潮水般退去。他身体剧烈地晃了晃，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顿下去，脸上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灰败。他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要将积压了千年的重负都吐出来。

“……罢了，罢了。”老道的声音异常沙哑低沉，带着浓重的沧桑和一丝解脱般的释然。他缓缓抬起浑浊的眼，看向叶辰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有敬畏，有探寻，更深处，埋藏着一抹深深的忧虑。“天命如此，强求不得。是老道……失态了。”

他不再自称“贫道”，而是用了一个带着距离感的“老道”。

叶辰眼中的金芒并未完全熄灭，依旧如同熔金般在瞳孔深处流淌，警惕地盯着对方，并未言语。苏鸢惊魂未定，下意识地靠近叶辰两步，手已经按在了随身携带的战术装备上。

“试探？”老道苦笑一声，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算是吧……也有人叫它‘淬锋’。”他伸出枯瘦的手指，颤巍巍指向叶辰手中那枚温润的玉佩，“持有此物者，若连这点自保之力都无，踏入那扇门……”他摇摇头，话没有说完，但其中隐含的血腥意味不言而喻。

他佝偻着身子，缓缓走到那棵被剧毒腐蚀、惨不忍睹的古松旁，默默看了片刻，才转过身，对着叶辰和苏鸢，微微躬了躬身，做了一个引路的手势。姿态放得很低，再无半分方才的世外高人风范。

“请随老道来吧。你们心中所惑，能解的……”他顿了顿，声音干涩，“老道尽量告知。”

草庐之内，光线昏暗，唯有中央一张巨大的石制圆桌上空，悬浮着一片奇异的光影。并非全息投影的科技感，那光影完全由丝丝缕缕纯净的星辰之力勾勒凝结，缓缓流转，星光闪烁，构成了一幅深邃浩瀚、不断变幻的宇宙星图缩影。

老道盘坐在石桌一侧，枯槁的手指掐着玄奥的法诀，指尖牵引着细微的星光丝线，拨动着星图中某些节点的运转轨迹。点点星光映照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明灭不定，显得神秘莫测。

“守护者，”老道的声音在幽暗的星光下更显空灵悠远，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古老韵味，“天地初开，秩序初定之时便存在的特殊族群。他们行走于阴阳交界，穿行于诸天万界的缝隙，使命便是守护这方宇宙的核心根基——维系平衡的‘枢’，不被混乱与掠夺者侵蚀。”

随着他的话语，星图中一颗原本黯淡、位置偏远的小小星辰骤然亮起，散发出柔和的青金色光芒，光芒的中心，隐约可见一枚古朴玉佩的虚影！那正是叶辰手中的信物！紧接着，星图上其他几个方位，又有三颗星辰受到牵引般次第亮起，每一颗星辰的光芒都截然不同，气息或厚重如大地，或灵动如清风，或炙热如熔炉，与青金星辰遥遥呼应，构成一个残缺不全的奇异阵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