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凡人的勇气（1/2）

“星火”舰队——这支由hlf残部、hsa改革派先遣队以及少数独立殖民地志愿舰船混编而成的先锋，此刻正静静悬浮在“提丰”预定行进路线上的一片小行星带边缘。它们是联盟伸出的第一根手指，任务是试探、骚扰，用尽一切办法，哪怕是用舰体去撞，也要为后方主力的集结，争取哪怕多一分钟的时间。

舰队旗舰，“不屈号”巡洋舰的舰桥上，指挥官马库斯·李，一位脸上带着hlf标志性烧伤疤痕的老兵，正死死盯着主屏幕。屏幕上，那片原本寂静的星空深处，正被一种不祥的、不断扩大的暗红色所浸染。传感器发出的尖锐警报，是这片空域唯一的“声音”。

“所有单位，最终检查。能量护盾最大化输出，武器系统预热。记住我们的任务：不是胜利，是时间！”马库斯的声音通过舰队广播传出，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没有人回应。通讯频道里只有电流的噪音，以及每个人沉重的呼吸声。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趟有去无回的旅程。

暗红色的阴影迅速扩大，如同滴入清水的浓墨，瞬间染透了前方的星空。然后，“它”出现了。

不是完整的形态，仅仅是其庞大躯体的一小部分，以及那数条如同创世神只随意挥出的、携带着毁灭意志的触手。它们的体积超越了任何已知的战舰，仅仅是其存在，就仿佛要压垮人的神经。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扼住了每一位舰桥成员的喉咙。

“开火！”马库斯嘶吼着，压下了心中翻腾的恐惧。

刹那间，“星火”舰队爆发出它微弱的、却凝聚了所有勇气的光芒。数十艘舰船的主炮、导弹、磁轨弹，化作一片密集的光雨，义无反顾地射向那巨大的暗影。

效果……近乎于无。

能量光束撞在触手表面流动的暗红色能量场上，如同水滴落入烧红的铁板，瞬间蒸发消散。实体弹药甚至无法靠近，就被触手周围扭曲的引力场偏折、或是被偶尔张开的鳞片下喷射出的墨绿色酸雾融化成铁水。

“提丰”甚至没有改变它的航向，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这群蝼蚁的骚扰。只有一条距离舰队最近的、如同巨型钻头般的触手，似乎被这持续的“搔痒”惹恼了，随意地、慵懒地横向一挥。

那动作，轻松得像是拂去眼前的灰尘。

但在这“轻轻一挥”的路径上，三艘躲闪不及的hlf驱逐舰，连同它们撑到极限的能量护盾，就像被顽童拍碎的肥皂泡，瞬间炸裂成三团短暂而绚烂的火球。爆炸的强光过后，只剩下无声漂浮的、迅速冷却的金属残骸。

“不——！”通讯频道里传来一声短暂的、充满绝望的悲鸣，随即被静电噪音吞没。

“保持距离！机动规避！继续攻击！瞄准同一个点！”马库斯双眼赤红，拳头狠狠砸在指挥台上。他不能退缩，哪怕多吸引它一秒钟的注意力，都是胜利。

舰队开始以“提丰”为中心，进行绝望的死亡之舞。舰船引擎过载喷射出刺目的尾焰，在漆黑的宇宙背景上划出杂乱而悲壮的轨迹。它们拼尽全力躲避着那些看似缓慢、实则覆盖范围极大的触手挥击，以及不时从触手尖端喷射出的、追踪性能量射线。

又一艘hsa的护卫舰，为了掩护旗舰，毅然挡下了一道惨白色的粒子洪流。它的舰体如同被无形巨口啃噬，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报告战损！”马库斯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尖刀号’沉默！‘守护者号’重创，失去动力！‘不屈号’护盾过载百分之七十，左舷装甲破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