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无法回避的召唤（1/2）

“复兴理事会”的中央议事厅，从未像此刻这般寂静。并非秩序良好的那种安静，而是一种被无形重压碾碎了一切声音的死寂。巨大的全息星图悬浮在圆桌中央，那个位于“暗影星域”边缘、不断脉动、标注着“ma—未知型号\/已激活”的猩红色光点，如同一个不断渗血的伤口，灼烧着每个人的视网膜。

欧文博士传来的、经过技术部门紧急验证的最终报告，连同那段充满干扰和欧文最后警告的通讯录音，已经在几分钟前播放完毕。恐慌，如同冰冷的毒液，在沉默中迅速注入每个人的心脏，沿着神经蔓延至四肢百骸。

“确……确认了吗？”一位来自小型农业殖民地的代表声音发颤，脸色惨白，仿佛看到了故乡被从天而降的毁灭巨神碾碎的景象。

“能量特征与数据库内所有ma记录片段吻合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二……”技术部门的负责人声音干涩，“空间共振级别……已达到理论上的‘文明事件’阈值。”

文明事件。一个委婉的术语，背后含义是——足以抹去一个星系级文明的灾难。

“是锈蚀商会！一定是他们！”巴顿猛地站起来，双眼赤红，之前的激进此刻被一种更深的、近乎绝望的愤怒取代，“那群该下地狱的鬣狗！他们竟然敢放出这种东西！”他挥舞着拳头，却显得前所未有的无力。面对ma，他那些关于“净化”和“清算”的口号，苍白得可笑。

“现在追究责任已经没有意义了！”另一位代表几乎是尖叫着，“我们该怎么办？逃跑吗？能逃到哪里去？！”

“我们的舰队……刚刚经历苦战，怎么可能对抗ma？”

“投降？向瓦蒙家族和那台怪物投降？”

“快联系hsa改革派！我们必须联合！必须！”

会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恐惧撕碎了理智的外衣，人们像无头苍蝇般争吵、指责、发出无意义的呐喊。先前所有的路线分歧、权力博弈，在这绝对的、超越理解的毁灭威胁面前，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和可笑。

墨兰试图维持秩序，但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恐慌的浪潮中。她焦急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投向那个一直沉默的身影。

罗奇。

他没有参与争吵，甚至没有看那片混乱。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他的位置上，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摊开的手掌上，仿佛在凝视着什么不存在的东西。他的侧脸在星图猩红的光芒映照下，显得异常冷硬，没有任何表情，如同风暴眼中那片诡异的平静。

只有离他最近的墨兰能看到，他那只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绷紧到泛白，细微的颤抖被强行压制着。

他在感受。感受着贴胸放置的那枚核心单元传来的、微弱却依旧存在的脉动。感受着脑海中，那源于神骸、此刻似乎也因为远方那同源却充满恶意的信号而隐隐躁动起来的低语。

他回想起垃圾星上挣扎求生的日子，回想起墨家天工坊的温暖与毁灭，回想起hlf战友们在炮火中凋零，回想起与幽影在星海间并肩作战，直至最终撞击神骸的决绝……一幕幕画面飞速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