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私密约会（2/2）

林薇拿着手机坐在椅子上，盯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心里满是问号。他要带她去哪儿？是想解释秦女士的事，还是有别的打算？直到窗外的天彻底黑下来，她才起身去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眼底带着点红，是刚才憋的。

周六上午八点半，高远的车准时停在宿舍楼下。林薇穿了件浅灰色的卫衣，配了条深色牛仔裤，还特意把头发梳顺了——怕穿得太随意不礼貌，又怕穿得太正式显得刻意。她坐进副驾时，高远笑着点了点头：“林护士，早。”

“高助理，早。”

高远今天话比平时少，没像往常那样聊两句科室的事，只是专心开车。车子没往营区方向走，也没去市中心，反而拐上了通往市郊的山路。路两旁的树越来越密，都是几十年的老樟树，叶子绿得发亮，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在车窗上跳着光斑。空气里飘着草木的清香，比市区里的空气润多了，可林薇心里的疑惑没减反增——这山路越走越偏，周围连个住户都少，陆沉舟到底要带她来这儿做什么？

车子开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在半山腰一处院落前停了下来。院门是深棕色的木门，看着有些年头了，门柱上爬着藤蔓，没什么特别的，可门口站着的两个便装男人却不普通——他们站姿笔挺，眼神锐利，盯着车子的目光带着审视，袖口还别着个不显眼的金属徽章，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看到高远的车，他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推开了院门。

车子缓缓开进去，林薇才发现里面藏着另一番景象：院子里铺着青石板路，两旁种着桂花树，虽然没开花，可枝叶繁茂得很。几栋二层小楼藏在树影里，外墙是浅米色的，窗户上装着木质窗棂，看着低调又雅致。

高远把车停在一栋小楼前，熄了火：“林护士，首长在里面等您。”他没下车，显然是打算在车里等。

林薇推开车门，走到小楼门口。木门是厚重的实木，她轻轻推了下，门轴没发出半点声响。

客厅很宽敞，没什么花哨的装饰，墙上挂着幅水墨山水，画框是深色的，看着有些年头。茶几是整块的实木，上面摆着套紫砂茶具，壶身上刻着细字，氤氲的茶香飘在空气里，是陈普洱的醇厚味。陆沉舟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穿着件深灰色的毛衣，领口随意地敞着点，比平时穿军装时少了几分冷硬，多了些居家的温和。可他坐姿还是笔挺，手指搭在茶杯柄上，指节分明。

看到林薇进来，他的眼神动了动，像湖面落了点星光：“来了。”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林薇走过去坐下，屁股只沾了半个沙发垫，还是有点拘谨：“首长，这里是？”

“一个能安静说话的地方。”陆沉舟拿起茶壶，壶嘴对着她面前的白瓷杯，清亮的茶汤缓缓倒进去，没溅出半点。他把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尝尝，朋友送的普洱，放了五年。”

林薇端起茶杯，指尖碰到杯壁，温度刚好不烫。她浅浅抿了一口，茶香在嘴里散开，没有新茶的涩，只有醇厚的甘，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心里的紧张都松了点。她放下茶杯时，陆沉舟还没喝，只是看着杯里袅袅的热气，像是在琢磨怎么开口。

客厅里静得很，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过了一会儿，陆沉舟才抬眼看向她，眼神坦诚得没半点遮掩：“我母亲给你打电话的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林薇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她下意识想摆手：“不用的阿姨她……”

“她的态度，不代表我的态度，更不代表我的决定。”陆沉舟打断她的话，语气很认真，“那天挂了你的电话，我就给她打了电话，跟她说清楚了。”

林薇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平时的锐利，只有沉静的认真。她忽然说不出话来，心里那点因为秦女士电话攒下的委屈，好像被这句话轻轻揉开了点。

“带你到这里来，不是随便逛逛。”陆沉舟拿起自己的茶杯，却没喝，只是转着杯柄，“是想跟你说点事——关于我，关于陆家，还有……以后可能会遇到的更多情况。”

他顿了顿，指尖停在杯柄上：“我家的情况，你可能也听别人说过一点。我爷爷是老军人，我父亲现在还在部队任职，家里的亲戚大多也在体制内。他们看事情，习惯从‘影响’‘规矩’出发，对我身边的人，要求也会更严。”

林薇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她知道这些——之前科室里有老护士闲聊时提过，说陆沉舟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找对象肯定要找门当户对的。

“我母亲那天说的话，是怕你给我添麻烦，也怕我因为你分心。”陆沉舟的声音低了点，“但她不知道，你没给我添麻烦，反而是我，之前没跟你说清楚这些，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受委屈。”林薇小声说，可眼眶还是有点发热——她不是没被人警告过，之前在医院遇到难缠的家属，也被说过“你就是个小护士懂什么”，可那些都没秦女士那句“注意影响”让她难受。因为秦女士的话里，带着“你配不上”的距离感。

“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体谅我家的情况，是想让你知道全部。”陆沉舟往前倾了倾身，离她近了点，“以后可能还会有这样的事——我家里人可能会找你，会说些不好听的话；外面也可能会有流言，说你跟我在一起是图什么。这些，我没法保证不会发生。”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瞒着你，也不想让你蒙在鼓里。你可以选择要不要继续跟我走下去，不用勉强自己。”

林薇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指尖因为用力，有点发白。她看着陆沉舟的眼睛，那里面没有逼迫，只有尊重。他没有说“你别担心有我在”，而是把所有可能的困难摊开在她面前，让她自己选。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一块温暖的光斑，刚好落在她的脚边。茶香还在空气里飘着，醇厚的味道裹着客厅里的安静，能清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林薇深吸了口气，心里那些因为“差距”而生的不安，好像被他的坦诚压下去了点。

她知道，秦女士的电话只是个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阻力，更多的议论，甚至更多的不理解。可看着陆沉舟认真的眼神，她忽然觉得，那些困难好像不是不能面对——只要他不是一个人扛，只要他愿意跟她一起说清楚，一起面对。

林薇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她没说太多话，可眼神里的犹豫少了，多了点坚定。

陆沉舟看着她的样子，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他拿起茶壶，又给她的茶杯添了点茶：“茶凉了，再喝点。”

林薇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这次的茶，好像比刚才更甘了点。窗外的鸟叫又响起来，阳光暖得让人舒服。可林薇心里清楚，刚才秦女士带来的那点风波，只是个小涟漪。而现在，陆沉舟把所有的情况摊开在她面前，那些藏在水面下的、真正的波澜，或许才刚刚开始掀起。但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慌，因为有人愿意跟她一起，等着那些波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