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冰袋与选票·养伤期的双重考验（1/1）
斯台普斯中心的欢呼声还像潮水般在耳道里震荡，黎景辉已经被队医哈里斯半扶半抱塞进了湖人专属的黑色商务车。车门关上的瞬间，喧嚣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座椅皮革的清香和哈里斯急促的呼吸声——刚才庆祝时哈里斯也跟着激动，现在还没平复气息。车窗外，唐人街的红灯笼在残雪覆盖的街道旁渐次模糊，有的灯笼边角沾着未化的雪粒，像缀了层碎糖，有的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光影在车窗上投下斑驳的晃动纹路。手机相册里刚存下佩云姐发来的粤味轩庆祝视频，镜头里老板阿荣举着“广州骄傲”的灯牌，饺子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身后十几个穿湖人球衣的华人球迷齐声喊着“黎景辉”，可左脚踝传来的钝痛却像细密的冰锥，一下下扎进韧带深处，每颠簸一下就加重一分，将胜利的狂喜冲淡了大半。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靛蓝色的针灸针包，绸缎表面绣的“平安”二字被体温焐得温热，针包边角还缝着母亲特意加的防滑绳，怕他训练时掉出来。哈里斯一边开车一边从副驾储物箱里摸出冰袋，裹着湖人毛巾递过来：“先敷着，雪松西奈的医生已经在等了，迈尔斯医生特意推了早会，说要亲自给你做检查。”两小时后，洛杉矶雪松西奈医学中心的vip病房里，清晨的加州阳光透过双层隔音落地窗斜斜洒进来，在浅灰色床单上投下菱形窗格的影子，地板光可鉴人，连床头柜上百合花瓶的倒影都没有一丝晃动。窗外的治疗花园里，几株加州桂正顶着细碎的黄花，花瓣上沾着晨露，折射出细碎的光，园丁推着橘色修剪机轻轻走过，轰鸣声被隔音玻璃滤得只剩微弱的震颤，混着护士站传来的隐约呼叫铃，还有床头花瓶里新鲜百合的清苦香气，织成医院特有的宁静氛围。不远处的长椅上，一位裹着藏青色羊毛毯的老人正翻看《洛杉矶时报》，体育版的头条标题清晰可见——“圣诞绝杀！华裔后卫黎景辉带伤逆转骑士，湖人距西部第一仅差2胜”，老人手指着标题跟旁边的护工说着什么，脸上满是赞叹，这一幕让黎景辉心头一暖，指尖不自觉摩挲起领口的“广州”刺绣。
“黎先生，mri影像很清晰，韧带纤维的断裂点没有模糊区域，诊断不会有偏差。”骨科医生迈尔斯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白色大褂的袖口整齐地卷到小臂，露出腕上的劳力士日志型手表——据哈里斯说，这是1998年乔丹第二次退役时送他的致谢礼，表背上还刻着“致我的守护者”。他将诊断报告摊在可调节角度的金属支架上，指尖点着片子上蜿蜒的白色纹路，像在描摹一条受伤的河流：“左脚踝距腓前韧带二级扭伤，你看这里，约30%的韧带纤维出现断裂，周围软组织像泡发的海绵一样弥漫性水肿，但万幸没有撕脱性骨折，骨头关节面光滑干净，没有骨挫伤的痕迹。”他顿了顿，拿起红色记号笔在报告上圈出“休战4周”的字样，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但你圣诞大战全程负重作战，最后那个压哨三分还是单脚发力，相当于让受伤的韧带‘负重完成爆发力动作’，恢复必须更谨慎。这期间要佩戴可调节式护踝制动，每天冰敷三次，每次20分钟，间隔4小时以上，避免冻伤；每周两次超声波理疗，3mhz的高频震动能加速水肿吸收。另外，核心力量训练得跟上，我让康复师马克给你定制了计划——每天平板支撑3组，每组90秒，臀桥2组，每组15次，还要加单腿平衡训练，避免小腿肌肉萎缩，不然复出后发力会失衡，投篮稳定性会掉10%以上。”哈里斯在一旁接过话头，手里举着个紫金配色的护踝，护踝内侧绣着小小的“lj”缩写，边缘还做了弧形剪裁：“迈尔斯医生去年治好了纳什的脚踝伤，那时候纳什是三级扭伤，比你这伤重一级，医生硬是压着他休够了6周，复出后场均助攻从10.8涨到11.5，还拿了助攻王。这个护踝是马克根据你上次测的脚型数据定制的，内侧有3个透气孔，贴合你的足弓曲线，不会磨到你脚踝的旧伤处。”黎景辉低头看着被冰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左脚，冰袋外层的湖人毛巾还留着昨晚发布会的烟火气，寒意透过毛巾渗进皮肤，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伸手摸了摸领口的“广州”刺绣，针脚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硬，突然想起母亲昨晚打来的越洋电话，背景里隐约有王阿婆的大嗓门：“阿辉啊，田七炖鸡我冻成了小块，用真空袋分装好，林伯托洛杉矶同乡会的张叔带过去，记得用砂锅热20分钟，别用微波炉，炖烂点才补韧带！张叔还带了我做的萝卜干，就着吃开胃！”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时，黎景辉正对着窗外的加州桂发呆，手里捏着母亲寄来的针灸针包，指尖摩挲着绸缎上的“平安”二字，针包内侧藏着的母亲手写药方纸硌得掌心发痒。科比提着一个黑色保温袋和蓝色训练包走进来，深色运动外套里套着湖人训练t恤，领口还沾着点训练时的汗水，发梢上甚至带着些微的冰碴——外面又开始飘小雪了。他刻意放轻脚步，白底黑纹的运动鞋踩在地板上几乎没发出声响，显然是怕惊扰到隔壁病床那位正在午睡的老人。“哈里斯刚才在训练馆跟我抱怨，说你跟个倔驴似的，非要用球队那个洗得发白的旧冰袋，说有‘圣诞绝杀的冠军味’。”科比将保温袋放在床头柜上，拉开拉链露出里面新冻好的冰袋和两盒巧克力味能量棒——正是黎景辉赛前常吃的那种，冰袋袋身印着科比的“黑曼巴”logo，边缘还缝着弹性绑带，“这个是我让营养师苏珊定制的，温度恒定在4c，比医院的冰袋多一层医用隔热膜，不会冻伤皮肤，还能多敷5分钟。能量棒是无蔗糖的，你养伤期间得控制糖分摄入。”他说着弯腰蹲下，膝盖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那是2002年总决赛对阵篮网时留下的旧伤，他小心翼翼地解开黎景辉脚上的旧冰袋，手指触到肿胀的脚踝时，动作轻得像在摆弄易碎的水晶奖杯，指腹避开最肿的部位，只捏着脚踝两侧的皮肤，“2000年总决赛对阵步行者，我第三节还剩4分20秒时突破，被施密茨从侧面垫了一下，右脚踝肿得像个橄榄球，比你这伤重一级。当时禅师跟我说，‘休息不是浪费时间，是给胜利攒力气’，我就每天待在更衣室看比赛录像，把雷吉·米勒的跑位路线、马克·杰克逊的挡拆手势全画在战术板上，连他们罚球时习惯抬哪只脚、出手前会不会舔嘴唇都记下来了。”科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调整新冰袋的位置，弹性绑带在他手里绕得整整齐齐，每缠一圈就轻轻扯紧一点，还不时问黎景辉“疼不疼”“紧不紧”，“复出那场我拿了31分，最后那个致胜跳投，就是看透了他们的联防漏洞——雷吉·米勒习惯站左底角协防，我故意往右侧45度突破，吸引他补防后再回传给霍里，不过最后还是我自己投了，毕竟那球我有把握。”他拍了拍黎景辉的小腿，“你圣诞大战那记绝杀比我当年那球还硬，我是主场作战，你还是带伤，而且那球的难度系数9.8，全联盟没几个人敢在那种情况下出手。这点伤算什么？养伤期间正好把战术短板补了。”黎景辉忽然想起，科比刚才进门时提的训练包里露出半截战术板草图，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挡拆路线，显然是训练间隙特意画的。
黎景辉抬眼看向科比，阳光刚好落在他的侧脸，将下巴上的胡茬照得根根分明，眼角的细纹里藏着久经赛场的沧桑，却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可全明星投票还有两周就截止了，1月16号就锁票，现在停赛，曝光度肯定掉，别说追纳什，搞不好还会被后面的雷·阿伦反超——他上周刚拿了42分，热度正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伸手拿起遥控器打开床头的平板电视——这是球队公关部特意送来的定制款，开机画面是湖人的紫金logo，预装了nba官网的专属客户端，还存着本赛季所有比赛的录像。屏幕上立刻跳出全明星初选名单公示，西部后卫榜单的红色标题“西部全明星后卫投票实时战况”格外醒目：科比以25.3万票稳坐第一，领先第二名近5万票；紧随其后的是掘金队的艾弗森，20.1万票；太阳队的史蒂夫·纳什以18.）”，附件是一个20多mb的加密pdf文件，需要密码才能打开。他瞥了一眼邮件正文，看到“格雷森事务所为丰田北美总部2005年年度核心合作律所”“2005年3月代理丰田诉纽约某新能源公司电池专利侵权案，索赔5000万美元并胜诉”“涉案电池型号与比亚迪在售车型电池型号存在3项技术重合”等关键词，手指顿了顿——佩云姐上次说过，匿名邮件提到的“技术争议”很可能与丰田有关，而比亚迪是湖人的官方训练用车赞助商，这件事牵扯到商业合作，必须谨慎。黎景辉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设置了屏幕密码，决定等晚上队友们走后再研究——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和研究战术，商业上的事暂时先交给佩云姐和小陈，他们比自己更专业。他拿起战术本继续分析，阳光落在战术本上，将他刚才随手画的“广州”二字涂鸦映得格外清晰。窗外的加州桂随风轻轻晃动，花瓣落在窗台上，像是大自然送来的祝福，而病房里的灯光下，冰袋的寒意、战术本的字迹与手机里不断弹出的投票提醒交织，勾勒出一段养伤期的双重战斗序曲——赛场上，要冲击全明星首发，为湖人的总冠军之路攒力；赛场下，要应对隐藏的商业暗战，守护民族品牌的荣誉。这两条战线，他都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