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更衣室裂痕（2/2）
马龙看着佩顿的背影消失在更衣室门口，厚重的木门缓缓关上，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像是为这段老将的情谊画上了一个暂时的句号。他轻轻叹了口气，将喝剩的橙汁放在地上，杯子底与地板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指尖无意识地划着长椅的木纹，感受着木质的纹理起伏，像在触摸岁月的痕迹：“他没错，球员拼到这个年纪，图的不就是份尊重和认可吗？我们这些老将，不像年轻人有无限可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想在退役前拿到应得的待遇，想被当成团队的一部分，而不是随时可以替换的零件，有错吗？”黎景辉低头看了看笔记本上刚写的字，笔尖顿了顿，又添了一行，字迹工整有力：“佩顿，本赛季薪资120万（远低于预期），防守端场均41分钟贡献1.2抢断0.8盖帽，防守效率103（联盟第18），限制对手后卫场均得分降低6.3分；进攻端场均4次出手得6.8分3.2助攻，助攻失误比2.1；明确离队意愿，已接洽达拉斯小牛，获两年1000万全额中产报价（承诺首发控卫），后卫线轮换危机（替补控卫仅费舍尔一人，需寻找替补或首发替代者，目标：贾森·特里、昌西·比卢普斯（可能性较低））。”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战术笔记本落在了储物柜最上层的隔层里——那是他每场比赛都会实时记录战术调整的“宝贝”，黑色封皮内侧除了李叔的题字，还贴着科比、奥尼尔的战术习惯便签，上面还有科比在露台时用红色水笔标注的对手弱点：“邓肯左侧转身概率78%，加内特协防弱侧延迟0.3秒，韦伯左侧45度传球盲区”，都是能直接用到下赛季的宝贵资料。他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褶皱，整理了一下球衣的领口，确保号码“9”摆正，刚走到更衣室门口，就听到走廊拐角传来压低的谈话声，是球队总经理库普切克和运营副总裁佩林卡的声音，两人刻意放轻了语调，像怕被人偷听般，却还是有零星的词语随着通风口的气流飘进耳中，清晰可辨。
“……科比的团队已经明确表态了，他的专属律师马克·布莱恩特亲自打来的电话，态度很强硬，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说下赛季必须拿到球队绝对核心主导权，包括战术制定的参与权、关键时刻的球权分配权，甚至要参与球员续约的建议权，这直接关系到他的长期续约——他的合同还有两年到期，2006年夏天就会成为自由球员，我们绝对不能失去他，他现在是联盟的门面之一，人气比乔丹退役时还高。”库普切克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犹豫和疲惫，黎景辉能想象到他此刻皱着眉的样子，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里的战术报表，报表边缘被捏得发皱，甚至有些地方都卷了边，“但沙克那边也不好安抚，他的经纪人佩里·哈里斯昨天下午还在我办公室坐了一个小时，喝了三杯咖啡，明确要一份三年顶薪续约合同，每年至少2500万，还得有交易否决权，说他是球队的夺冠功臣，这三年三冠都是靠他在内线撑着，得分、篮板、盖帽都是队内第一，待遇不能比科比差，否则就考虑加盟迈阿密热火或者达拉斯小牛，帕特·莱利已经私下联系过他了。”
“重点是长期规划，米奇，感情用事换不来总冠军，更换不来商业收益，老板要的是持续盈利。”佩林卡的声音更显冷静，带着商人特有的理性和果决，黎景辉仿佛看到他正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手指夹着一份打印好的彩色商业数据简报，简报每页都用黄色便利贴标注了重点，另一只手端着一杯热咖啡，黑色的咖啡杯上印着湖人logo，蒸汽袅袅上升，模糊了他的侧脸，“科比才二十五岁，正是当打之年，商业价值还在呈指数级上升，本赛季他的球衣销量比去年涨了42%，其中亚洲市场占比68%，中国区耐克的代言费用就比去年多了300万，还有日本的asahi运动饮料、东南亚的耐克球鞋授权，这些都是真金白银；他的社交媒体关注度突破500万，每条动态的互动量是沙克的3倍。而沙克已经三十二岁了，体重管理越来越难，上赛季的出勤率比前年下降了8%，缺席了10场比赛，商业代言也在减少，之前合作的麦当劳、锐步都没续约，麦当劳担心他的体重影响品牌健康形象，锐步说他的曝光度不如科比。”他顿了顿，脚步轻轻挪动了一下，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密谋的意味，“马龙和佩顿的问题很好解决，毕竟年纪摆在这，马龙四十岁，佩顿三十六岁，都是职业生涯末期了，竞技状态只会逐年下滑，找个年轻的内线和控卫补上来不难，自由市场上有的是性价比高的球员，比如布拉德·米勒，年薪1000万就能拿下，比马龙还年轻五岁，投篮更准；控卫方面，贾森·特里也不错，年薪600万，替补轮换绰绰有余，还能投三分。但科比必须留住，他是球队未来五年的商业核心，也是竞技核心，老板巴斯先生昨天在私人游艇上特意强调的，他要的是‘后沙克时代’的科比王朝。”
“可阵容深度怎么办？马龙和佩顿要是都走了，我们的内线和后卫线就空了，下赛季要打八十二场常规赛，还有季后赛的高强度对抗，光靠科比和沙克撑不住啊！”库普切克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他想起总决赛第六场马龙复出后内线的稳定性——正是马龙顶住了本·华莱士的冲击，才给科比创造了外线机会；想起佩顿在防守端锁死比卢普斯的关键表现，g6比卢普斯全场只拿8分，失误却有5次，要是没了这两个老将，下赛季面对马刺的邓肯（场均22.3分12.4篮板）、森林狼的加内特（场均24.2分13.9篮板）、国王的韦伯（场均20.1分9.5篮板）这些内线巨星，球队根本没优势，“而且沙克要是真走了，我们的内线就彻底崩了，现在联盟里能替代他的中锋屈指可数，姚明还在火箭，霍华德才刚进联盟，根本顶不上来！”
“商业贡献要优先于阵容深度，这是老板的明确指示，我昨天和他在私人游艇上谈了两个小时，他把财务报表都给我看了，科比带来的商业收益占球队总收入的38%，沙克只占19%，更值得关注的是黎景辉，凭借华夏市场的巨大号召力，他的商业贡献占比已经达到22%，比沙克还高三个百分点，这就是差距。”佩林卡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下赛季球队的建队核心已经明确了，就是围绕科比打造阵容，这是老板亲自拍板的。至于黎景辉，他不仅有华夏市场这块金字招牌——光是华夏区的代言续约谈判中，李宁和安踏都给出了溢价30%的报价，更关键的是他的打法和科比完美适配，他那精准的无球跑动和接球投篮能力，正好能弥补科比突破后的分球需求，这种战术适配性加上商业价值，他肯定会留队。等下赛季和tnt、espn的转播合同谈下来，我们能多拿到至少1500万的转播费，加上科比和黎景辉新的代言分成（预计新增800万），薪资空间绝对够用，到时候可以用中产合同（约500万）签两个角色球员，比如内线签个夸梅·布朗，后卫签个卡隆·巴特勒，再从发展联盟提拔一个有潜力的新秀，比如卢克·沃顿，总能凑够12人的轮换阵容。实在不行，就交易掉一些边缘球员腾空间，比如布莱恩·库克，他本赛季场均才4.3分2.1篮板，出场时间不到10分钟，交易价值还可以，能换个次轮签或者年轻球员。”
黎景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不小心碰到了门口倚着的拖把，拖把杆与地面碰撞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走廊里的谈话瞬间停止，紧接着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节奏越来越
防火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咔嗒”一声锁扣复位，将走廊的脚步声和谈话声彻底隔绝在外，只留下门内门外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黎景辉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墙壁的寒气透过薄薄的球衣传过来，让他打了个寒颤，胸口剧烈起伏，像刚跑完一场百米冲刺，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领上。手里的战术笔记本被攥得发皱，封面内侧“天道酬勤”的刻字硌着掌心，留下清晰的印记，上面马龙和佩顿的记录字迹被手汗浸得有些模糊，晕开了小小的墨点。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马龙膝盖上狰狞的疤痕和谈及老伴时的温柔笑容，佩顿摔合同的愤怒和转身离去时落寞的背影，管理层谈话里冰冷的商业数据和“优先商业”的冷酷论调，还有那组关于商业贡献占比的数字——自己22%的占比竟超过了沙克的19%。这些碎片化的场景像一块块拼图，终于拼凑出湖人这支冠军球队潜藏的巨大危机与清晰走向——那道被紫金冠军光芒掩盖的裂痕，不仅存在于ok组合之间，更像蛛网般蔓延到了整个阵容的根基；而球队的未来蓝图也已然浮现，下赛季以科比为绝对建队核心已是板上钉钉，自己则因华夏市场的巨大商业价值，加之那早已被管理层看在眼里的、与科比突破分球战术完美契合的无球跑动与接球投篮能力，留队已成定局。可这份“确定”的背后，是老将们被迫离去的悲凉，是核心权力交替的暗流。他低头看了看笔记本上的最后一行记录，笔尖停顿许久，深吸一口气，缓缓写下：“球队根基动摇，商业与竞技平衡严重失衡，下赛季以科比为绝对建队核心，阵容重组概率极高（预估核心框架保留科比、黎景辉，沙克离队概率60%，马龙、佩顿100%离队）。”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发出微弱的绿光，像黑暗中的一点萤火，映在他的脸上，也照亮了笔记本上那行冰冷的字迹——那道贯穿紫金王朝的裂痕，早已在这寂静的走廊里、在管理层的利益权衡里、在老将离去的沉重脚步声中，悄悄埋下了风暴的伏笔，只待一个契机，便会席卷整个洛杉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