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巷遇袭（1/2）

子夜，汴京长街。

方炎攥着温润的玉瓶，指尖感受着“三才定魄丹”传来的丝丝清凉药力，稍稍抚平了体内翻腾的兵煞与伤痛。秦越人的警告如同冰水浇头，让他对即将到来的问道会凶险有了更深的认识。暗流汹涌，诸子落子，他如同一叶孤舟，正驶向风暴的最中心。

他沿着清冷的街道前行，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四周万籁俱寂，只有靴底叩击青石板的笃笃声，在空旷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定远侯府就在前方，但他心中的警惕却提到了。医家的示警犹在耳边——“晦气盘踞，外邪侵扰”！这深沉的夜色，便是最好的掩护。

踏！

就在他即将转过一个格外幽深的巷口时，脚步猛地钉在原地！如同猎豹嗅到了风中传来的血腥！

凝魄境兵家那千锤百炼、对杀机和恶意近乎本能的感知，瞬间如同被冰锥刺中！一股**极其微弱、却阴冷怨毒到极点**的精神波动，如同蛰伏在腐肉下的蛆虫，正从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悄然渗出！那感觉，绝非寻常宵小，而是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诅咒与亵渎，直指神魂本源！

“谁？！”方炎低喝，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摩擦，带着战场统帅不容置疑的威严！周身沉凝的兵煞之气轰然勃发！并非狂暴外放，而是瞬间收缩凝聚于体表，形成一层暗沉如血的实质罡甲！他并未贸然冲入黑暗，而是侧身微转，一手虚按腰间（虽未佩刀，却是一个本能的戒备姿态），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巷口阴影最浓之处。身后的古战场虚影无声浮现，残旗猎猎，刀枪如林，肃杀之气弥漫开来，与那巷中的阴冷形成无声的对峙！

“嘻嘻嘻…”一声令人头皮炸裂、仿佛骨头缝里挤出来的轻笑，毫无征兆地从那黑暗中飘荡而出。声音忽左忽右，飘渺不定，如同夜枭在坟茔上啼鸣，充满了扭曲的恶意。“定远侯…方炎…好威风啊…舌灿莲花压得墨家低头…铁拳硬撼法家律令…啧啧…连扁鹊堂的老神仙都巴巴地赶来送药…真是…风光无限呢…”

这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方炎的神经。他眼神冰冷，纹丝不动，只是按在腰侧的指关节微微泛白，体内奔腾的兵煞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被他强行压抑在铁壁般的意志之下。

“可惜啊…”另一个更加沙哑、如同砂砾在生锈铁皮上摩擦的声音接踵而至，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毒与幸灾乐祸。“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身锋芒…太扎眼了！扎得有些人…睡不着觉啊！嘻嘻嘻…”

“问道会上…”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恶毒的期待，“‘止戈圣言’…听过么？那可是儒家清流们为了‘天下太平’，特意为你这种只知杀伐、不识大体的莽夫…准备的‘厚礼’！嘻嘻嘻…以圣贤之言，引天地浩然正气…专废你这种…凶煞兵道根基！等着吧…等那煌煌圣言加身…你这一身引以为傲的煞气…就是焚毁你道基的毒火！等着兵道崩毁…沦为一个连刀都提不动的…废人吧！哈哈哈哈！” 尖厉的笑声在狭窄的巷子里疯狂回荡，如同鬼哭。

“还有…”那沙哑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冰冷的威胁，“听说你…在查‘逆种’？嘿嘿嘿…查得好啊…继续查…使劲查…最好…查到你意想不到的人头上…到时候…嘿嘿…小心死无全尸…连你那点可怜的忠勇之名…也给你碾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