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便利店换灯泡（2/2）

又拿出一架松木梯子，是部队淘汰下来的，之前用来修营房的灯。梯腿有磨损的痕迹，梯蹬上刻着防滑的细纹，最下面一级梯蹬还写着个 “路” 字 —— 是他之前用小刀刻的，怕跟其他梯子弄混。

路修源把梯子扛在肩上，梯子靠在脖子旁边，不晃。左手拎着灯管，右手拿着螺丝刀，灯管放在身侧，离身体有点距离，怕走路时碰碎。走出仓库时，他还回头看了眼，确认仓库门没关严，留了条缝。

“这梯子稳，部队训练时我用过，你等会儿帮我扶着就行。” 他走到店堂中央，把梯子放在灯管正下方，梯子腿对齐，没歪。陈清清赶紧走过去，双手扶住梯子的两侧，指尖攥着粗糙的木梯腿，有点扎手。

“你慢点爬，这木梯有点旧，我扶紧了，很稳。” 她抬头看着路修源，眼睛盯着他的脚，怕他踩空。声音有点担心，重复说了两遍 “很稳”，想让他放心。

路修源点点头，一只手扶住梯梁，一只手拿着灯管，脚踩在第一级梯蹬上。他先试了试，身体轻轻晃了晃，确认梯子稳了，才慢慢往上爬。动作很稳，不像其他人爬梯子会晃，部队的攀爬训练不是白练的。

爬到第二级时，他稍微停顿了下，调整了下手里的灯管，怕挡住视线。作训服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露出里面的灰色秋衣，秋衣领口有点松，是洗多了的缘故。

爬到第三级，他停下脚步，身体稍微前倾，一只手扶住旁边的灯座。灯座是塑料的，有点发黄，上面沾了点灰尘。“你扶好梯子，别挪。” 他叮嘱道，声音比刚才低了点，怕吓着陈清清。

他伸出右手，指尖捏住旧灯管的两端，轻轻转了转。旧灯管有点温，不是很烫，因为早上只预热了一下。转了半圈，灯管从灯座里脱出来，他慢慢往下拿，手臂伸直，怕碰到旁边的货架。

“拿好，别摔了，里面有玻璃，小心割手。” 路修源把旧灯管往下递，语气有点严肃。陈清清赶紧双手捧着，掌心向上，像接宝贝一样。旧灯管的玻璃有点凉，贴在掌心很舒服。

她转身走到货架旁，拿起旁边的旧报纸 —— 是昨天的《人民日报》，边角有点卷，上面还登着部队训练的新闻。她把旧灯管放在报纸中间，慢慢裹起来，裹了两层，怕玻璃划手，然后放进地上的空纸箱里。

纸箱是装水果罐头的，上面印着 “小心轻放” 的字样，里面还有点碎纸屑。陈清清放的时候很轻，怕碰碎，还特意把纸箱往里面推了推，离走路的地方远一点。

路修源在梯子上看着，确认她放好了，才拿起新灯管。他先对准灯座的左边卡口，轻轻推进去，再对准右边，慢慢往里送。动作很轻，怕弄坏塑料卡口 —— 上次营部的灯就是因为推太猛，卡口碎了。

推进去后，他轻轻顺时针转了一点，“咔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店里回荡。他又用手轻轻晃了晃灯管，没动，确认安装牢固了，才直起身，低头对下面的陈清清说：“我按开关了，你看看亮不亮。”

陈清清点点头，眼睛盯着灯管，眨都不眨。路修源伸出手，指尖按在开关上，快速按了一下。“啪” 的一声，日光灯管瞬间亮了！柔和的白光洒满便利店，比晨光亮很多，却不刺眼。

光线照在货架上，能看清罐头标签上的生产日期，雪花膏盒子上的成分表，甚至笔记本封面上 “为人民服务” 旁边的小齿轮图案。玻璃罐头里的糖水反光，像小星星一样闪。

路修源慢慢爬下梯子，一步一步，脚踩实每一级梯蹬。陈清清扶着梯子的手更紧了，怕他下来时晃。他爬到最下面一级，跳下来，动作很轻，没发出声音。额角的一滴汗落在作训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颜色变深。

“怎么样？亮吧？” 他嘴角弯了一下，不是大笑，就是浅浅的笑，眼里还有点光。陈清清看着他，点点头，说不出话 —— 心里有点暖，像喝了热粥一样。

路修源把梯子折叠起来，先收梯蹬，再合梯腿，动作利落，“咔嗒” 一声扣紧。他把梯子靠在仓库门口的右边，梯腿对齐，梯梁靠在墙上，像部队整理装备一样整齐，没歪一点。

他又走到墙角，拿起挂在钉子上的粗布抹布。抹布是陈清清用旧衣服改的，蓝色的，边缘有毛边，是上次缝的时候没剪齐。钉子是铁的，有点锈，却很结实，挂了抹布也没晃。

路修源拿着抹布走到收银台旁。收银台是他找部队的木工做的，松木的，表面涂了层清漆，角落有点磨损，是经常放钱盒磨的。铁制钱盒放在收银台中间，长方形，上面有个小锁，没锁，里面装着零钱。

收银台上有层薄薄的灰尘，能看见几个浅浅的手指印。还有一张昨天顾客落下的小票，白色的薄纸，上面用铅笔写着 “罐头 1 罐 0.5 元”“洗衣粉 1 袋 0.3 元”，“罐” 字有点歪，铅笔印有点淡，因为顾客的铅笔快用完了。

路修源把小票捡起来，对折两次，变成一个小方块，走到便利店角落的垃圾桶旁。垃圾桶是铁皮的，绿色的，上面印着部队的番号 “8341”，是部队淘汰的，他上次特意搬来的。

他把小票轻轻放进垃圾桶，没让纸飘出来。垃圾桶里还有点废纸，没满，他顺便把旁边的一个空饼干袋也捡起来放进去，动作很自然，像在部队整理卫生一样。

路修源把抹布放进收银台旁的搪瓷盆里。搪瓷盆是白色的，上面有个小豁口，是上次洗碗时不小心碰在水龙头上弄的。他打开水龙头，接了点温水 —— 水温不烫手，刚好能洗抹布。

他把抹布放进水里，搓了搓，上面的灰都掉了下来，水变浑浊了。他又换了次水，搓到抹布干净，才双手拧干，拧到不滴水。然后走到水龙头旁的钉子前，把抹布挂好，边角对齐，没歪。

接着，他开始擦收银台。从左到右，一下一下，不来回擦，动作很认真。遇到收银台的缝隙，他用手指抠了抠，指甲缝里沾了点黑灰，再用抹布的边角擦干净。擦完后，木质收银台表面发亮，能映出他的影子。

他又拿起钱盒，打开盖子，把里面的零钱整理了一下。硬币按面额分开：一分的放在左边，五分的放在中间，一毛的放在右边，排得整整齐齐；纸币按顺序叠好，两毛的放上面，五毛的放下面，像部队整理弹药一样，没有褶皱。

“这样店里更亮了，灯管是部队给的，也不用花钱，” 路修源把钱盒盖好，放回原来的位置，对着陈清清笑了笑，“一举两得。” 水龙头是铁的，有点锈，但是出水口被他擦得发亮，没有水垢。

他又走到刚才陈清清碰掉薯片的货架旁，蹲下身，用抹布擦货架腿上的灰。动作很轻，用抹布的边角蹭，怕把货架上的商品碰掉。作训服的后背沾了点灰尘，是从仓库带出来的，却一点都不狼狈。

陈清清站在旁边看着，想起平时的日子：路修源每天下训都会来店里帮忙，整理货架时按部队的标准，罐头按高度摆，笔记本按大小排，连洗衣粉都要对齐；收钱时会认真核对，顾客给一块钱，他会数清楚找零，怕错了让顾客吃亏。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路修源身上，也落在亮堂堂的店铺里。她心里像有股暖水流过，轻轻的，却很满。陈清清站在旁边，看着亮堂的店铺，心里满是感动。她觉得，有路修源在，什么事都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