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衫解惑，前路维艰（1/2）

作者:一品烟客

风雪似乎在这一刻凝滞。雪丘之上，青衫客独立，斗笠的边缘有雪花悄然滑落。雪丘之下，沈砺昂首，目光如炬，穿透风雪，与那斗笠下的视线隔空交汇。

没有杀意，没有敌意，甚至没有之前那种超然物外的审视。这一次，那目光中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像是欣慰，又像是某种沉重的了然。

桑青葛、巴图等人也立刻发现了青衫客的存在，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握紧兵刃，呈护卫之势将沈砺护在中间。此人来历莫测，实力深不可测，虽屡次相助，但其真正目的始终成谜，由不得他们不警惕。

然而，沈砺却缓缓抬手，示意众人不必紧张。他体内薪火之力平和流转，并未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威胁。

良久，那青衫客终于动了。他并未施展那鬼魅般的身法，而是如同寻常旅人般，一步一步，自雪丘上缓缓走下，步履从容，踏雪无痕，径直来到沈砺面前丈许之处站定。

他依旧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面容，只能看到线条清俊的下颌。

“恭喜。”清冷如玉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般听不出喜怒，“看来，你已成功继承了‘源火’，正式成为了‘守火人’。”

沈砺心中微动，对方果然对青铜门内之事了如指掌。他拱手，语气平静却带着探究：“多谢前辈多次援手之恩。晚辈沈砺，敢问前辈尊姓大名？屡次相助，究竟所为何事？”

青衫客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斟酌言辞。风雪吹拂着他的衣袂，更添几分孤高与神秘。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你可以叫我‘青玄’。”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至于相助……并非为了你，而是为了这方天地，为了‘曦族’最后的火种不至于彻底熄灭。”

他微微抬头，斗笠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沈砺，望向他身后那遥远的大鲜卑山方向：“我之一脉，与‘曦族’颇有渊源，世代肩负着‘观测’与‘引导’之责。观测‘虚无之潮’的动向，引导合适的‘薪火’继承者，走向他应去的命运。”

沈砺恍然，原来如此！难怪他总能适时出现，难怪他对青铜门和曦族之事如此了解！

“观测？引导？”桑青葛忍不住插言，眉头紧锁，“阁下既然早有此能，为何不早些阻止玄阴宗、黑月教这些邪派？坐视乌洛部落被屠，坐视那么多无辜之人丧命？”

这是盘桓在众人心头许久的疑问。

青玄闻言，并未动怒，只是那清冷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与无奈：“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观测者’不可过度干涉世事运转，否则必遭反噬，引发更大的灾劫。我们能做的，只是在关键的命运节点，施加些许微不足道的影响，确保‘火种’不灭，传承不断。至于过程中的牺牲与鲜血……那是命运洪流中不可避免的代价。”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非人的冷静与客观，却让巴图等人听得心头火起，却又无法反驳。在更高的层面看来，个体的生死，或许真的只是宏大叙事中微不足道的一笔。

沈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青玄前辈，如今我已继承‘守火人’之责，接下来，该当如何？门后的‘虚无之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