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灾祸（四）（1/2）

“原来……只是……指引……智慧的……援手……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她再次笑了起来，笑声从低沉的自嘲逐渐拔高，变成歇斯底里的狂笑，充满了对整个荒诞世界、对无情命运最极致的嘲讽与绝望。

那笑声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震荡，地面上的血迹泛起涟漪，远处的树林发出沙沙的悲鸣。笑声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情感似乎也彻底消散了，只剩下一个被命运玩弄后，决心拉着整个世界一同毁灭的空空躯壳。

当笑声渐歇，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李政局长、李涂扬，最后落在脸色惨白的饼饼身上，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明悟：“现在你们明白了吗？站在你们面前的，不是一个模仿者，不是一个伪装者……我们三个，本质上是同一个人在不同命运岔路口走出的三个分支。”

她指向李政局长：“你，是得到了指引，走向成功的‘我’。”

她的手指转向李涂扬：“你，是尚且年轻，无比幸运不用经历过那一切的‘我’。”

最后，她指向自己，黑长袍裹着瘦弱的身躯，声音里带着无尽的苦涩与决绝：“而我，是在无数失败中沉沦，最终选择毁灭的‘我’。我们共享着同一个起源，同一个名字——李涂扬。”

这番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让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涂扬目瞪口呆地看着黑袍李政，又猛地转头看向白发苍苍的李政局长，脑海中无数碎片化的记忆与感受瞬间串联起来。

她终于明白了对李政局长偶尔会产生的那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从何而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直以来李政局长总是对她特别提拔和照顾，甚至会总是把笨手笨脚总是搞砸事情的自己带在身边。

她们竟然是……同一个人的不同可能性？

这也终于解释了，为什么81章中老和尚和林盼等人在瀛国忍者的秘密据点中对峙时，不经意地看了李涂扬一眼，会突然一怔，似乎涌上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李涂扬的长相，和老和尚三十年前第一次见到来自另一个时空的黑化后的中年李涂扬，相差无几。

“不……这不可能……”李涂扬喃喃道，目光呆滞，身体微微摇晃，还是难以接受这个颠覆认知的事实。

“至于你，武苪，”黑袍李政的目光转向饼饼，那眼神中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嫉妒，还有一丝转瞬即逝的温柔，但很快便被冰冷的漠然覆盖，“在我来的那个世界，你早已不在人世。你和父母三人，本该在那场灾难中一同罹难，但是在这个世界……”

她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讽刺，像是在嘲笑这份不该存在的幸运：“因为超管局的建立，龙国境内邪修匿迹、妖兽潜形，那场本该发生的灾难从未发生。你们的父母依然健在，只是……”

她的目光在李涂扬和饼饼之间来回扫视，语气平淡地揭开了另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你们的家庭走向了另一个结局。父母离婚，你跟着父亲去了滨城，还是随父亲姓李。而武苪跟着母亲留在沈城，随母亲改姓武。

你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却因年幼分离，再未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