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万大军来袭(中)(1/2)

元军的种种举动变化,很快便传到了张无忌的手里。

两千精骑如静穆狼群,勒缰顿蹄。

张无忌目光疾扫卷中凶险字句,面色沉静,反手便将密报递向朱元璋几人。

这情报正是韦一笑的部下送来的。

自从在蝴蝶谷大会结束,张无忌便命韦一笑专挑轻功卓绝、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好手组成一支情报队伍,如今里面不单单有明教的,亦有武当派的人。

情报,可是在战争上最为重要的。

而这些轻功好手便是千里眼、顺风耳。寻常斥候望尘莫及。

元军那边都没想到,他们大军浩浩荡荡从大都开拔,一举一动,都在张无忌等红巾军眼里。

徐达看完,两道浓眉立刻绞成刀锋:“教主,那回回炮,声震如雷,力能开山。砸在城墙上,很容易便砸出一个大洞。我们必须先对付这支队伍、”

朱元璋重重点头:“是的,绝不能让它拉到城墙根儿底下。”

“没错。”胡大海大脑袋晃了晃,“可……咱这两千匹快马,要灭他那数万大军护着的宝贝疙瘩,咋个弄法?”

自从跟在张无忌身边,打了好几次以少胜多的战役后,胡大海等人就不再怕敌军的兵力比他们多十数倍,而是思索琢磨着该如何打败那人多的元军。

张无忌摊开地图,指了指泗水镇,“答失八都鲁他们是往泗水方向而去,应当是打算从东面切断徐州的一切支援。”

“而滕县这里,他们必定会经过,”他手指轻移,“滕县前方有广袤芦苇滩涂,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里。”

徐达眼神遽然一亮:“火攻?妙!可……可贼老天这几日刮的全是西风……”

“不急,”张无忌微微一笑,“再过五日,必转东风。”

徐达抚掌叫绝:“那便齐了。教主意思,是咱们一路缠他、磨他、耗他。拖他几日脚程,在那东风刮来的时候,定能让他大军有去无回。”

“我们像影子一样粘死他拉炮的骡队,射他运粮车马,搅得他夜不能寐,日行不足。”胡大海接道。

朱元璋眼中寒芒微闪:“还有那泗水镇。佯做稀松,稍守即退。放给元狗,连日的憋屈后,他们得此小城,必叫此獠骄狂。以为我等不过尔尔!届时钻入火笼,悔之晚矣。”

张无忌静立一旁,听着麾下三大将你一言我一语,条分缕析,竟将一番大险之局布得步步杀机,心中叹服:“这几位兄弟,真将才也。才学了些兵书皮毛,运筹帷幄已然胜过己身数年的经验。此策周密,大善!”

他袍袖一挥,决然道:“依计行事!即刻开拔!”

命令下达后,两千铁骑如出鞘利刃,连续三日直扑答失八都鲁那支拖着沉重回回炮、如老牛爬坡般的步军。

这下,当真苦煞了那西域悍将!

本就行军迟缓,骡马拉拽巨大炮车吱呀轧地如老牛破车。被这伙来去如风的煞星一缠——时而箭雨兜头射杀军官,时而夜半冲营吓得众士兵不敢入睡。一日推进之程,硬生生拖慢了三成!

答失八都鲁眼睁睁看着张无忌那支青旗骑兵卷起烟尘,绝尘而去,气得钢牙几乎咬碎:

“这些南蛮,滑溜似河泥里的泥鳅!若多给我两千铁骑……”他狠狠砸了下车辕,“定叫他们尝尝咱们蒙古铁蹄下,被套马索绞碎脖颈的滋味!”

一连三日,如同附骨之蛆!吃饭时鼓噪,歇营时放火,睡觉时冷箭!尤其昨夜,蹄声竟扑到了中军大帐十丈外!若非亲兵拼死结阵,险被摸了营去!

副将忧心忡忡凑近,低声道:“将军……咱们……已经耽搁三天了……”

“还用你放屁?!”答失八都鲁烦躁地推开他,“老子眼睛没瞎!明日!明日必须赶到泗水镇下!”

他想及脱脱那冰冷的军令状,心头如被烫了下,厉声吼道:“明日定要把回回炮全他妈堆出去!砸!给老子将里面那些红巾贼的破石头烂木,连同他们的骨头渣——一起犁平!”

吼声震耳,却也泄出一丝焦躁:

“咱们可只有十天!”

翌日红日东升,泗水的城墙已然在答失八都鲁的眼底。

这西域悍将一口闷气憋得五脏六腑都要炸开,厉吼如雷:“布炮!给老子碾碎了它!”

三十余架回回炮如蛰伏的钢铁巨兽,被百十个赤膊壮汉“吱嘎嘎”绞紧臂索!千斤巨石炮弹狞笑着嵌入皮兜!那钢铁虬髯般的手臂高高扬起,弓开如满月!

“放!”嘶声暴喝撕破晨空。

轰!轰隆隆——

霎时间,天崩地裂般的巨啸震得脚下地皮发麻。石弹带着刺耳的厉啸劈头砸落,夯土女墙如同烂泥巴,被砸得土浪崩天,城楼一角轰然塌陷。

“再放!给老子连地基也轰烂它!”

巨石流星般坠落,城墙被撕开数道锯齿状的豁口,整座城仿佛在重锤下呻吟,元军士卒嗷嗷吼叫,士气被这毁天灭地的威势点燃到癫狂。

砸,疯狂地砸,整整半日,泗水城头被砸得支离破碎,再无人影。

答失八都鲁狞笑如夜枭,巨手一挥:“进城,杀尽南蛮!”

元兵如溃堤黑潮,咆哮着涌入崩塌的城门洞!

眼前景象却让所有人陡然定住——

长街寂寥,巷陌空空。风卷着几片枯叶破布,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儿,拍在元兵惊愕的脸上。莫说人影,连狗吠鸡鸣都绝了声息。

一座彻头彻尾的鬼城!

待探明守军早顺着地道走得干干净净,答失八都鲁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牙齿咬得咯咯响:“搜!掘地三尺!一根鸡毛也不许留!”

直闹腾到日头偏西,才见他脸上挤出丝笑纹——手下兵痞着实刮了不少浮财。

“哈!这地方油水倒足!待破了徐州城……那才是金山银海!”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凶光闪动,“宿营!养精蓄锐!明日……踏平滕县!”

想到那威力无俦的回回炮,十日之期算什么?铁炮砸下去,黄土墙算个蛋。

至于那如影随形的张无忌等人,有探子回报:望见一大队人马逶迤南下,想必是护着老弱逃命去了!何足为惧?

果然,如同所料,这一夜,出奇的安宁。连日来如附骨之疽的袭扰,竟绝了迹。

元营鼾声如雷,连答失八都鲁都睡了个黑甜囫囵觉,把这连日折腾的困乏彻底抛却脑后。

次日拔营,数万元军吃饱睡足,拖着那钢铁巨兽般笨重的回回炮群,人吼马嘶,如一条臃肿大蚺,逶迤北扑滕县。

跋涉一日,黄昏时分,大军终于一头扎进那片鬼影幢幢的广漠芦荡。

朔风呼啸,刮得人脸上生疼,满眼一人多高的枯黄芦苇,如浑浊的怒海狂涛起伏绵延,无边无际,望不到头。

兵卒踩着黏答答的烂泥滩,一步三滑,骂骂咧咧卸辎重。

那庞大回回炮的木轮铁轱辘,时不时陷进淤泥,几十号壮汉喊着号子才推得动。

“呸!这鬼地方!”有将官啐骂,“明日可得想法快些出去!”

答失八都鲁抬眼望望天边西沉的日头,又嗅了嗅鼻子——“西风还刮着呢。”

他扫视四周,这处确实是火攻的好地方。

但如今可是吹着西风!任何想要火攻都会被火倒卷而去。

他咧嘴冷笑,大手一挥:“给本将军扎牢营,并把四周的芦苇割了。”

没一会儿,营地的四周都收拾一通,尤其是西边的芦苇,更是割了一大块。

西风,呜咽着拂过无垠的苇草。入夜,星月黯淡,寒气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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