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月蚀骨（2/2）

两人一攻一守，配合得愈发默契。吴起灵的格斗技巧在狭窄的地宫里发挥到极致，蓝夹克在骨煞间穿梭，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破空之声；韩舒芙则凭借手札里的记载，精准报出符文的位置，声音冷静得像在指挥一场商业谈判。

当最后一具骨煞化为碎骨时，两人都有些喘。吴起灵擦了把额头的汗，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却顾不上包扎，拉起韩舒芙就往石台跑：“血月快到了，得赶紧毁掉阵眼！”

石台顶端的阵眼正泛着妖异的红光，纹路里像是有血液在流动。吴起灵刚要挥剑劈下，脚下的符文突然亮起，一道红光猛地从阵眼射出，直直打在韩舒芙胸口！

“舒芙！”他瞳孔骤缩，转身想去扶，却被一股巨力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韩舒芙闷哼一声，胸口的胎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整个人竟被红光托到半空。她痛苦地蜷缩起来，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呻吟，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她身体里钻出来。

“看到了吗？”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地宫里响起，阴司阁的阁主不知何时出现在石台阴影里，黑袍拖在地上，像条巨大的蛇，“韩家血脉就是血煞的容器，血月蚀骨时，她会彻底变成血煞的宿主！”

“你闭嘴！”吴起灵目眦欲裂，体内的麒麟血疯狂翻涌，黑渊秦皇剑突然挣脱他的手，悬浮在半空，剑身上的鳞片纹路全部亮起，发出震耳的龙吟。

“晚了。”阁主冷笑，抬手指向韩舒芙，“血煞觉醒，三煞聚齐，阴司门……开！”

随着他的话音，韩舒芙身上的红光越来越盛，她的眼睛渐渐变成纯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当她缓缓低下头，看向吴起灵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半分温度，只剩下属于煞物的冰冷。

吴起灵的心像被狠狠攥住。他看着半空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突然想起刚认识她时，她穿着精致的套装，在谈判桌上气场全开，却会在看到流浪猫时偷偷放块猫粮。

“舒芙，醒醒。”他的声音发颤，掌心的血滴落在地，竟在石台上绽开朵金色的花，“你说过要陪我去吃馄饨的，加三倍辣。”

韩舒芙的动作顿了顿，纯黑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挣扎。她抬起手，指甲在红光中变得尖利，却迟迟没有落下。

阁主脸色一变：“别听他的！你已经是血煞了！”

就在这时，悬浮的黑渊秦皇剑突然俯冲而下，剑刃擦过吴起灵的掌心，沾染上他的鲜血，随后化作道金光，直直刺向韩舒芙胸口的胎记！

“不——！”吴起灵嘶吼出声。

然而金光落在胎记上时，没有预想中的血腥，反而像水滴融入大海，瞬间被吸收。韩舒芙猛地一颤，黑眸里突然炸开团金光，她痛苦地抱住头，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身体竟开始一点点挣脱红光的束缚。

“怎么可能……”阁主满脸不敢置信，“麒麟血和韩家血……竟然能相融？”

吴起灵突然想起信里的最后一句：“双血相护，煞气化尘。”他看着半空中挣扎的韩舒芙，突然明白了什么，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舒芙，别怕！抓住我的手！”

他朝着她伸出手，掌心的伤口还在流着血，金色的血珠在空中划出弧线。韩舒芙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混沌的意识里突然闪过无数碎片——荒村的并肩、顶楼的约定、还有他蓝夹克上淡淡的皂角香。

她猛地抬起头，在彻底被煞气吞噬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他伸出了手。

两双手在半空中相握的瞬间，金色的麒麟血与红色的韩家血交融，化作道光柱直冲地宫顶端。血契阵的符文在光柱中寸寸碎裂，阁主发出凄厉的惨叫，被光柱吞噬，连渣都没剩下。

红光散去，韩舒芙从半空跌落，被吴起灵稳稳接住。她的眼睛已经恢复清明，只是脸色苍白得像纸，在他怀里轻轻咳嗽了两声：“起灵……我好像……没变成怪物。”

吴起灵紧紧抱着她，声音哽咽：“你从来都不是怪物。”

地宫外，血月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银白。远处的都市开始亮起晨灯，像无数颗星星落在人间。

吴起灵抱着韩舒芙走出地宫时，天边正好泛起鱼肚白。韩舒芙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蓝夹克上熟悉的气息，突然轻笑出声：“馄饨……还吃吗？”

“吃。”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现在就去，加三倍辣。”

黑渊秦皇剑安静地悬浮在他们身后，剑身上的鳞片纹路闪了闪，像是在无声地祝福。阳光穿过荒村的树梢，落在两人身上，将所有的阴邪与黑暗，都驱散成了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