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游说田丰 常山相(2/2)

张羽觉得火候已到,图穷匕见:“元皓先生过谦了!以先生之大才,堪比留侯子房!屈居于此,岂不可惜?吾欲请先生屈就,为吾谋主,共图大事,先生意下如何?”他期待地看着田丰。

田丰心中迅速权衡:眼前这张公子,举止轻浮,其貌不扬(在田丰眼中),无官无职,名声似乎也不甚佳(好色纨绔),实在不像能成大事之主。

他再次躬身,语气温和但坚定:“公子厚爱,元皓铭感五内。然鄙人才疏学浅,且家中尚有琐事待理,恐难担此重任,还望公子见谅。”理由给得客气,但拒绝之意明显。

出乎田丰意料,张羽并未恼羞成怒,反而哈哈一笑:“无妨无妨!先生既有难处,吾不强求。”

他依旧热情地命人备好丰厚的礼品,并指派精干家仆(实为探子)一路护送田丰归家,务必确保先生安全。

这“不求回报”的姿态,倒让田丰心中生出一丝诧异和微妙的歉意,但看着张羽那副尊容和排场,那点歉意迅速被“明珠暗投”的惋惜取代。两人就此别过。

张羽来到自家商铺后院,继续他日复一日的“闲散”生活:婢女揉肩捶腿、喂食水果、嬉笑打闹。他喝着茶,看似休养,眼神深处却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并非全无心思)。

一天时光就在这看似浑浑噩噩的享乐中度过。张羽早已习惯这种生活——自他穿越而来,经历了痛苦的适应(学语言、文字、骑马)后,便彻底放飞自我,沉溺于感官享受。但他内心深处,知道自己在等一个重要的消息。

傍晚回府,晚餐气氛压抑。家主(张父)不在,只有主母、张宁和张羽三人。席间无人言语,只有轻微的碗筷碰撞声。

饭后,主母率先离席,张宁也立即起身,看也不看张羽一眼,快步离去。

张羽心中冷笑,知道主母自会“料理”张宁,他毫不在意,径直带着几个心腹婢女又回了书房。

张羽的书房,表面是处理事务之地,实则别有洞天。

推开书桌后的暗门,豁然开朗:内里竟藏着一个铺着光滑青石、每日有人更换活水的巨大汤池,池边立着存放华服与女子薄纱的衣柜。

浴池尽头又是一道门,推开后竟是一张可容纳十数人的奢华锦榻。

最令人咋舌的是,这锦榻所在的密室,仅一墙之隔便是主母的卧房!这处享乐天堂,是张羽当年因学业压力几近崩溃时,溺爱他的主母特斥巨资秘密建造的,张父也知情默许。

唯有新入府的张宁,对此毫不知情,只道张羽夜夜在书房与婢女厮混,心中鄙夷更甚。

半月后,洛阳。一辆不起眼却沉重的马车停在某处深宅大院的后门。几名张府心腹上前叩门三响。

门开一缝,一个面白无须、眼神精明的中年男子(太监)探出头。张府领头者迅速将一小袋沉甸甸的黄金(十金)塞入其手中。

太监掂量一下,脸上堆满笑容,侧身让进。两名张府健仆费力地抬着一个明显装着重物的大箱子跟进。

领头的张府管事低声道:“烦请通禀大人,家主有密信,须面呈大人亲启。”太监眼神一凛,点头:“稍候。”随即匆匆出门,向皇宫方向而去。

太监出示腰牌,顺利进入宫禁。他一路小跑,来到一处幽深殿宇,找到了他的主子,一位在宫内颇有实权、专为“那位大人”(张让)跑腿处理“外务”的宦官(小太监头目)。

“大人,张府来人,持密信,定要面呈大人!”太监禀报。

小头目皱眉:“以往不都是你代收?”随即想到那口沉甸甸的箱子,眼中精光一闪:“走!”

回到豪宅,见到箱子和张府管事,小头目笑容满面:“张管事,何事劳你亲自跑一趟?”

管事恭敬呈上密封信件,同时示意仆人打开了箱子——金光灿灿,满箱金锭!小头目快速看完信,脸上笑容更盛,将信递回,

“回去告诉张公,本官定会安排常山国‘相国’之位!回去静候佳音吧!”管事大喜,深揖告退。

小头目立刻吩咐:“备轿!入宫!”他捧着那份“报价单”,匆匆来到一处更为奢华深邃的殿阁,拜见一位身着紫袍、气度阴鸷的老宦官——权倾朝野的十常侍之首,张让。

“干爹,大喜!冀州巨鹿张氏,愿每年奉上千金,求购常山国相国之位!言明无俸,纯利!”

张让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芒。次日,他便在服侍汉灵帝刘宏时,“不经意”提及此事。

灵帝正把玩着一件玉器,闻言皱眉:“才一千金?常山国相……便宜了。”

张让谄媚笑道:“陛下圣明!只是……这姓张的说了,此乃‘年俸’!每年按时奉上千金!且他不要朝廷俸禄,陛下您这是实打实每年净得一千金呐!若哪年他拿不出钱,陛下随时可撤换,稳赚不赔!”

灵帝眼中顿时被贪婪占满,咧嘴一笑:“善!准了!拟旨吧!”一道决定千里之外权力归属的圣旨,就此发出。

巨鹿,商铺后院:张羽正懒洋洋地躺在一个婢女腿上,享受着另一个婢女剥好的葡萄。

护送田丰的保镖悄然入内,低声禀报:“公子,田先生已安然抵家。小的们在其家附近守了半月,未见其外出,亦无访客登门。”(张羽派人的双重目的:保护+监视)。

张羽“嗯”了一声,挥手让其退下。他眯着眼,心中盘算:“田丰啊田丰,现在你不来,等吾有了那身份……哼。”

当晚,张羽刚回府,便被张父叫到书房。未等张羽开口,张父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一丝肉疼(毕竟每年一千金),沉声道:“羽儿,事成了!”

“成了?!”张羽猛地站起。

张父一字一顿:“常山国——相国!”

“相国!!!”张羽狂喜得几乎要蹦起来!他冲过去紧紧抱住父亲(这个举动在古时父子间其实不多见,更显其忘形)。

巨大的喜悦淹没了他——一个长期被世家门阀和清流士人垄断的、手握实权的高位,竟被他用金钱砸开了大门!

从此,他将不再是那个只能靠家世和金钱在地方上横行的纨绔,而是真正手握一国之政、监视藩王的封疆大吏!

父子俩密议良久。当张羽再次踏入他那奢华无比的书房密室时,心情已截然不同。

他望着池水中倒影的自己,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巨鹿纨绔的日子结束了,常山相国的时代,即将开始。

而张宁、田丰,乃至整个常山国,都将在这个新身份下,迎来未知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