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现金的危机(1/2)

当最后一张遮羞布被扯下,露出的不仅是丑陋的疮疤,更是人性在绝境中最赤裸、最疯狂的挣扎。而我要做的,就是冷眼看着他们,在这自己挖掘的坟墓里,为最后一口空气互相撕咬。

“信任的破裂”如同抽掉了“好味麻辣烫”最后一道承重墙,整个结构已然摇摇欲坠。而“现金的危机”,则是那压垮骆驼的、最现实也最无情的一根稻草。它不再仅仅是线上差评的虚无指责,也不再是内部争吵的情感消耗,而是切肤之痛,是生存资源的彻底枯竭。

曾经,这家店或许还能靠着一点老本和零星散客,勉强维持着门面,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人,靠着一口气强撑着坐在门口晒太阳,试图向过往行人证明自己还“活着”。但如今,这口气,快要断了。

店内的冷清,已经无法用“惨淡”来形容。午餐高峰期,原本应该座无虚席的堂食区,常常只有一两桌客人,而且多是图便宜、匆匆吃完就走的短客。大部分时间,桌椅都寂寞地倒扣着,上面落着一层薄薄的、无人打扰的灰尘。

这种“空”,本身就具有强大的杀伤力。正如用户您所洞悉的,顾客有着天然的从众心理。一家热闹的店,即使味道普通,也会吸引人尝试;而一家空荡荡的店,即使曾经有名,也会让人望而却步,并在心里打上“不行了”、“快倒闭了”的标签。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不再像以前那样勤快地擦拭那些无人使用的桌椅,让那种“被废弃”的感觉更加明显。有时,我甚至会“忘记”将倒扣的椅子放下几张,让店内看起来更加凌乱和缺乏管理。

风言风语,如同嗅到腐肉气味的秃鹫,开始在空中盘旋。

一天,几个附近办公楼的白领在门口驻足,看着空荡荡的店内,低声交谈:

“就这家?看着就不行啊,一个人都没有。”

“听说前段时间吃出塑料,还被卫生局罚了款。”

“走吧走吧,别踩雷了,去隔壁那家新开的米粉店看看,人多肯定没错。”

他们的对话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清晰地刺入守在柜台后、脸色铁青的李强和王姐耳中。王姐的手死死攥着围裙边缘,指节发白。李强则猛地别过头去,不愿再看门外,但他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垮塌了几分。

这种来自外界最直接的否定和回避,比任何内部的争吵都更让他们感到绝望。他们试图维持的最后一点体面,正在被现实无情地撕碎。

真正的致命一击,来自现实的财务压力。

先是供货商老王,那个以前总是笑眯眯递烟、说着“好说好说”的胖男人,在一个清晨,脸色阴沉地找上了门。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寒暄,直接将一张揉得有些发皱的欠款单拍在柜台上。

“李老板,王老板娘,咱们合作这么久,以前的账都结得挺痛快。可这都快两个月了,上一批的货款,还有上上批的一部分,是不是该结一下了?”他的语气不再客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李强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试图拖延:“王哥,你看……最近生意确实难,资金周转有点……再宽限几天,就几天!”

老王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宽限?李老板,不是我逼你,我也有一大家子要养活。现在到处都紧,你们这店……我也听说了些风声。这样,三天,最多三天!要是再见不到钱,后面就别怪我不送货了,咱们也只能法庭上见了!”

说完,他不再看李强和王姐瞬间煞白的脸,转身就走。

屋漏偏逢连夜雨。下午,负责这条街环卫的老师傅也来了,催缴这个季度的垃圾清运费。连收水电费的阿姨,语气也明显带上了不耐烦。

最让李强感到恐慌的是,收银台里的现金,已经薄得像一层纸。每天的营收,连支付当天最基本的食材成本和水电杂费都勉强,更别提偿还之前的欠款、支付我和孙阿姨那微薄的工资了。

他开始频繁地、神经质地打开那个破旧的收银抽屉,里面寥寥无几的纸币和硬币,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无能。他脸上的血色一天天褪去,眼神里充满了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般的惶恐。

看着李强和王姐在财务泥潭中越陷越深,我知道,给予最后一击的时刻到了。我需要一个计划,既能加速他们的资金消耗,又能进一步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还能将我完美地隐藏起来。

一天晚上,打烊后,李强和王姐又因为钱的事情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几乎到了动手的边缘。争吵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绝望。

我“适时”地出现了,脸上带着一种“忧店忧民”的真诚。我走到瘫坐在椅子上的李强面前,小心翼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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