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收服雷煌(1/2)
“烈火”拳击俱乐部那场充满火药味的对峙,如同在省城平静的湖面下引爆了一颗深水炸弹。余波荡漾,却并非朝着更激烈的冲突方向发展。雷煌那边出乎意料地陷入了沉寂,没有再派人来骚扰“一叶菩提”的项目现场,也没有任何新的威胁传来。但这种沉默,反而更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带着一种不确定的、令人不安的张力。
邹帅多方打探,反馈回来的消息支离破碎,但都指向一个事实:雷煌回去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半天,砸了不少东西,然后一个人开车出去,不知去了哪里,直到深夜才回来,之后便有些反常地沉默,不再像往常那样呼朋引伴,惹是生非。
“他在消化。”我对邹帅说,“像他这样的人,习惯了用拳头解决问题,第一次被人用语言直刺内心最脆弱的地方,需要时间反应。他现在要么在积蓄力量准备更疯狂的报复,要么……就是在困惑,在思考。”
一周后,一封没有署名、措辞粗鲁却带着一种别扭的正式感的邀请函,被一个陌生面孔送到了“观澜”的前台。邀请函的内容很简单:雷老虎名下有家位于省城老牌酒吧街、名叫“迷城”的酒吧,最近生意一落千丈,濒临倒闭。雷煌“请”我过去“看看”,话里话外带着一种“你不是能算吗?有本事你把这破店给我盘活”的挑衅与试探。
“这是个陷阱?”邹帅第一反应是警惕,“那家‘迷城’我知道,定位老旧,管理混乱,周边竞争激烈,根本就是个烂摊子。他肯定是想借此羞辱我们,或者找茬生事。”
“是陷阱,也是机会。”我看着那封笔迹潦草、仿佛带着主人怒气的邀请函,“他选择了用‘业务难题’来回应,而不是直接动武,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他在给我们出题,也在给他自己找台阶。如果我们接不住,他就有理由继续他的‘疯狗’逻辑;如果我们接住了……”
我没有说下去,但邹帅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这是驯服“疯狗”的第一步——在他熟悉的领域,用他无法理解却不得不服的方式,赢得初步的“话语权”。
“迷城”酒吧位于省城一条曾经繁华、如今已略显颓败的酒吧街。门脸陈旧,霓虹招牌有几个字母已经不亮,门口散落着烟蒂,透着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与周围那些装修新潮、音乐震耳欲聋的新派酒吧相比,它像是一个被时代遗忘的老人。
我和邹帅在约定时间到达时,雷煌已经带着几个人等在那里。他依旧是一身黑色的紧身t恤和工装裤,肌肉贲张,眼神凶悍,但比起上次在拳击馆,那股择人而噬的戾气似乎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混合着不耐烦、怀疑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好奇的神情。
“来了?”他粗声粗气地打了个招呼,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推开沉重的、带着划痕的木门,“就是这破地方,看看吧,张大神仙。”
酒吧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不堪。空间不小,但布局不合理,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经年累月的烟酒味、劣质香薰和隐约的霉味混合的沉闷气息。装修风格停留在十几年前的“奢华风”,暗红色的丝绒沙发磨损严重,水晶吊灯上积满了灰尘,舞台上落寞地立着几个麦克风。虽然是晚上黄金时段,但客人寥寥无几,只有几桌看起来像是熟客的中年人,在角落里低声交谈,气氛沉闷得让人窒息。
酒保无精打采地擦着杯子,服务员也显得懒散。吧台后酒柜上的酒水品类杂乱,积压了不少看起来就不好卖的陈旧货色。
雷煌抱着胳膊,靠在门口,嘴角带着讥诮:“怎么样?能算出来为啥不行吗?还是说,你的‘食卦’只管吃饭,不管喝酒?”
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目光如同扫描仪,缓缓扫过整个空间。我的“食卦”洞察,在此刻不仅仅针对人,也针对这个空间,这个“场”。
首先,是“空间气场卦象”。这里的气息陈旧、凝滞、缺乏活力。暗红色的主调在风水上本就容易引发躁动与不安(与酒吧本应有的放松氛围相悖),加上光线昏暗,气流不畅,导致整个空间的“气”如同死水。舞台位置尴尬,无法形成焦点。这是“坤”卦过甚,陷入泥泞之象,缺乏“乾”卦的生机与引领。
其次,是“顾客与员工卦象”。仅有的几桌客人,年龄偏大,神情落寞,点的多是廉价的啤酒或烈酒,交谈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逃避”而非“享受”的情绪。员工则士气低落,动作迟缓,眼神麻木。这显示出酒吧吸引的是失意、怀旧、消费能力有限的客群,无法吸引更具消费力和活力的年轻人群。员工也与这种沉闷的氛围同频共振。
最后,是“产品与服务卦象”。我走到吧台,没有看酒单,而是对酒保说:“给我一杯你们这里点得最多的鸡尾酒。”
酒保懒洋洋地调了一杯色彩艳丽的“长岛冰茶”,手法粗糙,用料显然也是最低档的基酒和勾兑果汁。我接过,没有喝,只是靠近鼻尖闻了闻,那刺鼻的酒精味和人工香精的味道扑面而来。我又看了看那些小吃——炸薯条、花生米,毫无特色,油腻腻地摆在盘子里。
“酒水粗劣,小吃敷衍,毫无特色可言。”我放下酒杯,对雷煌说,“你的酒吧,不是在经营‘体验’,而是在提供‘麻醉’。来的客人不是为了快乐,是为了买醉和逃避。这样的生意,怎么可能好?”
雷煌脸色难看,哼了一声:“说得轻巧!这条街都这样!换你来,你能怎么办?搞你那套神神叨叨的‘食卦’?”
“为什么不能?”我反问他,目光锐利,“‘食’的范畴,本就包含一切入口之物,酒水亦然。酒吧提供的,也不仅仅是酒精,更是一种情绪价值和社交场景。”
我开始现场起卦,不是用铜钱,而是以这酒吧为盘,以眼前的人、物、气息为爻。
我指向那杯劣质的长岛冰茶和油腻的小吃:“此为‘坎’卦,险陷低下,象征产品低劣,陷入价格竞争的泥潭。”
又指向那些沉闷的顾客和员工:“此为‘坤’卦,柔顺却闭塞,象征客群固化,缺乏活力,员工消极。”
再指向那陈旧压抑的装修和糟糕的布局:“此为‘艮’卦,止而不通,象征空间气场阻滞,无法吸引新气流。”
“综卦为 水地比(坎上坤下) !”我沉声道,“比卦,象征亲附,但也暗示处于险境而依赖旧有模式,缺乏引领。爻辞有云:‘比之匪人,不亦伤乎?’ 意思是亲附了不适当的人(指固化的低端客群和消极员工),怎能不受到伤害?必须变卦!”
“如何变?”雷煌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虽然语气依旧生硬,但那份好奇已经掩藏不住。
“变卦之道,在于引动生机,重塑气场。”我走到酒吧中央,脑海中快速推演,“第一,产品革新(对应‘坎’变‘兑’)。摒弃这些劣质勾兑酒。开发具有本地特色和故事性的独家特调鸡尾酒。比如,以本省名茶入酒,打造‘龙井莫吉托’、‘普洱古典’;利用本地水果,开发‘山竹风暴’、‘荔枝沉醉’。小吃也要升级,搭配特色卤味、精致炸物拼盘,要与酒水相得益彰。价格可以亲民,但品质和特色必须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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