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实验与验证(1/2)
林宸对凶手的心理侧写,如同一幅浓墨重彩的肖像画,虽然细节尚未填充,但轮廓与神韵已隐约可见。这幅画像被传递到专案组的每个成员心中,悄然改变着调查的视角和重心。追凶不再仅仅是技术性的证据搜寻,更增添了一层心理层面的洞察与博弈。
调查工作随之兵分两路,一路由林宸亲自带队,聚焦于“人”的筛查;另一路,则以赵思妍的实验室为核心,专注于“物”的破解。
赵思妍的领域,是一个由玻璃器皿、精密仪器和数据流构成的微观世界。这里没有喧嚣,只有仪器运行的低声嗡鸣和她自己沉稳的呼吸声。她的任务,是尽可能在实验室环境下,复现凶手的投毒过程。
这并非易事。他们拥有的原版毒素样本极其微量,堪称珍贵,不能轻易浪费在模拟实验上。赵思妍采取的是“逆向工程”和“替代模拟”的思路。
首先,她根据已经解析出的毒素分子结构,尝试寻找结构相似、毒性较低且更容易获取的替代生物碱,用来模拟操作流程。她需要回答几个关键问题:
1. 提取难度: 凶手是如何从原始的植物材料中获取毒素的?赵思妍查阅了大量关于植物生物碱提取的文献,尝试了不同的溶剂提取法。她发现,要获得相对纯净的毒素,需要一定的有机化学实验技能和基础设备,比如旋转蒸发仪、层析柱等。这绝非普通人在厨房里就能完成的操作,进一步将凶手的知识背景锁定在具备化学或相关实验经验的人群中。
2. 剂型与投放: 微剂量投放,需要将毒素稀释并稳定存在于载体中。赵思妍尝试将微量的模拟毒素溶解在不同溶剂中——水、乙醇、甘油(常见于化妆品、精油基底),甚至模拟红酒的酒精-水混合环境。她观察毒素在不同载体中的稳定性,以及如何能均匀地、不易察觉地附着在茶杯壁、茶叶,或者混入液体。
实验中发现,该毒素在乙醇中的溶解性更好,且相对稳定。这似乎间接支持了红酒作为最终载体的可能性,但也可能是凶手利用酒精溶液作为中间媒介来处理其他载体。
1. “痕迹”遗留: 赵思妍特别关注操作过程中可能产生的“副产物”或“污染”。她小心翼翼地进行每一步操作,然后使用超高灵敏度的质谱仪检测实验器皿、桌面、甚至空气残留中,是否会留下那种特殊的植物蜡酯或其他杂质特征。结果发现,即使用最谨慎的方式操作,微量的特征性杂质依然可能通过器皿接触、空气尘埃等途径交叉污染到其他物品上。
“这或许能解释,”她在实验日志中记录,“为什么在郑国栋的茶杯上能检测到微量的植物蜡酯,即使毒素本身并非直接下在茶杯里。可能是在凶手配制、分装毒素的过程中,不小心污染了用于投毒的工具,进而间接污染了茶杯。或者,凶手曾多次处理毒素,其工作环境已存在微量残留,不经意间带到了现场。”
这个发现意义重大。它意味着,只要找到凶手配制毒素的“工作台”或者储存毒素的容器,就有极大可能发现更确凿的物证。
与此同时,林宸、张猛和苏晓雯则在外围展开了更为精细的人际关系排查。有了“扭曲的崇拜\/嫉妒”和“具备专业知识”这两把标尺,筛查名单上的一些名字被重新放大检视。
苏晓雯负责的“文职”工作变得更加关键。她不再满足于简单的社会关系列表,而是开始深入挖掘每个嫌疑人的“数字足迹”和“兴趣图谱”。她排查这些人的社交媒体发言、专业论坛账号、网络购物记录(尤其是化学试剂、实验器材、稀有植物种子或标本等),寻找任何与毒素、投毒、或者对郑国栋极端评价相关的蛛丝马迹。
张猛则带队进行更深入的外围走访和面对面接触。他们再次约谈了几位重点嫌疑人,包括那位被当众羞辱的生物学副教授唐明轩、几位曾被郑国栋犀利批评导致生意受损的餐厅老板、以及一些在美食评论圈内与郑国栋存在竞争关系的同行。
访谈的策略也做了调整。林宸指示,不要直接质问,而是采用更迂回的方式,聊专业、聊兴趣、聊对郑国栋其人和其死亡事件的“看法”,仔细观察对方的微表情、语言模式和不经意间流露的情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