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限的嫌疑人（2/2）

“陈队，”苏晓雯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来了一些后台调查的初步结果，“我们查了一下耀华科技。李耀明最近确实卷入了几起商业纠纷，主要是关于技术专利和投资合同的。竞争对手有几家，但矛盾是否激烈到需要杀人，还不确定。他的风评……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手腕强硬，是商业奇才，也有人私下说他为人苛刻，得罪过不少人。”

背景信息开始汇入，但依旧模糊。

这时，35楼那边的初步询问结果也断断续续传了回来。

通过多人交叉印证，大致梳理出几条信息：

1. 最后被多人证实看到活着的李耀明进入3508房间的，是他的助理张志远，时间大约是17:40左右。

2. 停电前后（18:25-18:35），大部分宾客和员工都集中在宴会厅主区域，因突然的黑暗和混乱，彼此之间的行踪确认变得很困难，存在大量记忆盲区和时间空白。

3. 助理张志远自称，在停电后，他一度试图去3508房间查看李总情况，但走到半路因为太黑和混乱又返回了宴会厅主区，之后一直忙于协助安抚客人，直到20:30左右才再次前去送水并发现异常。但这段“中途返回”的经历，缺乏强有力的目击证人。

4. 有两位宾客隐约记得，停电瞬间，似乎看到一个身影快速走向休息室区域的方向，但无法辨认是谁，甚至男女都分不清。

5. 关于3508房门的状态，无人特意留意过。没有人明确记得停电后是否看到那扇门是开是关。

信息依旧模糊，但并非毫无价值。

“助理张志远……”林宸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的行踪存在空白时段，而且他是最后接触死者的人之一。他的‘中途返回’缺乏印证。”

“他有重大嫌疑！”张猛立刻说道。

“但不能排除其他人利用停电混乱作案的可能。”陈建国比较谨慎，“那个走向休息室区域的黑影很关键。”

林宸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再次投向35楼的平面图，特别是3508房间的位置以及周边的几个房间。

“王经理，”他突然问道，“3508房间相邻的3506、3507房间，以及对面的3509房间，今晚有人使用吗？或者，这些房间的钥匙，除了客房部，还有谁能拿到？”

王斌愣了一下，赶紧翻看记录：“3506和3507也是贵宾休息室，今晚好像没有分配使用……3509是间小会议室，应该也没人……钥匙……钥匙通常只有客房部主管和当值经理有备用机械钥匙……”

“立刻确认这几个房间的状态！特别是从内部能否打开？”林宸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急切。

王斌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通过对讲机让楼内被困在低层巡逻的保安想办法去查看。

几分钟后，反馈传来：3506、3507房门锁闭，无法打开。3509会议室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保安推开门看了看，里面空无一人，但靠近3508房间那一侧的墙壁……有一块装饰用的通风隔栅，似乎……有些松动？

“通风隔栅？”林宸猛地站起身，“图纸！我看一下通风管道布局！”

图纸迅速被摊开。林宸的手指沿着3509会议室的通风管道走向移动，然后，他的手指停住了——一条相对宽敞的检修风道，恰好从3509会议室的天花板上方穿过，并且……途经3508房间卫生间的吊顶上方！

虽然成年人的体型很难通过这种通风管道，但如果只是用来传递某种东西呢？或者，如果凶手的目的根本不是通过管道进出，而是通过它来制造某种效果呢？

比如，远程操纵一个机关？

比如，传递凶器？

甚至……制造声音，误导死亡时间？

一个全新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出现在林宸的脑海中。

密室的含义被再次拓宽。凶手对空间的利用，可能远超他们的想象。

“陈队，”林宸的声音带着发现关键线索的兴奋与凝重，“我们需要立刻重点排查几个人：第一，助理张志远，他的所有行踪必须重新严格核对；第二，今晚所有在35楼、并且可能有机会接触或了解3509会议室以及通风管道结构的人，包括餐厅经理、主管、甚至资深服务员；第三，是否有宾客具有相关的机械、电子或建筑知识背景！”

嫌疑人的范围，在看似有限的群体中，因为一条通风管道而出现了新的变量。

凶手不仅狡猾，而且极其善于利用环境。

ta就像一条隐藏在浑水中的鱼，借着停电和恐慌的掩护，完成了致命一击，并几乎成功地将自己隐藏起来。

但林宸已经捕捉到了那一丝不协调的涟漪。

调查的方向开始收束，焦点变得更加清晰。

然而，就在此时，对讲机里再次传来35楼副经理吴薇惊慌失措的声音：

“林警官！陈队长！不……不好了！张助理他……他情绪崩溃了！他说他不是故意的！他……他说他只是推了李总一下……他没想杀人啊！”

中控室里，所有人脸色骤变！

这是……要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