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一个预测目标（2/2）

“化工！”张猛首先发言，“化工厂或者危险品仓库，这玩意儿要是出问题，泄露个毒气啥的，影响巨大，绝对够震撼！”

赵思妍从技术角度分析：“化工系统的工业控制系统（ics）相对封闭，但一旦被攻破，后果确实不堪设想。不过，这类系统通常物理隔离做得比较好，远程攻击难度比开放度更高的市政网络要大。”

“交通系统呢？比如地铁。”一位老刑警提议，“早晚高峰的时候，地铁信号系统要是乱了，那可不是堵车能比的。”

“地铁系统安全等级很高，而且有大量的人工干预和应急流程。”林宸思考着，“攻击者追求的是通过技术手段实现的、近乎‘完美’的破坏，他们可能更倾向于攻击那些自动化程度高、一旦被控制就难以迅速人工干预的系统。”

讨论一度陷入僵局。每个目标都有其可能性和制约因素。

林宸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条被忽略的“氯化钠”信息上。“药房的氯化钠库存低了”……这句话真的只是随机嘲讽吗？如果攻击者的行为有内在逻辑，那么这句话也必然有其位置。氯化钠，除了是生理盐水的主要成分，还有什么更广泛的工业用途？

他立刻用电脑查询，结果显示：氯化钠是基础化工原料，用途极其广泛，但在水处理领域，它有一个特定用途——用于某些类型的水质软化树脂的再生！

水质软化……水厂！

林宸猛地抬起头：“水务系统！特别是自来水厂的深度处理环节！”

他快步走到白板前，思路越来越清晰：“大家想想，如果攻击者的真实目标不是医院，他们需要选择一个能造成巨大恐慌、且能完美呼应他们‘清除’理念的目标。还有什么比我们每天喝的水更基础、更关乎每个人生命的？”

“攻击自来水厂？”赵思妍一惊，“他们可以篡改加氯量、改变水质参数，甚至……如果控制了核心工艺，可能导致大面积供水污染！这比停电可怕多了！”

“而且，”林宸补充道，眼神锐利，“水是‘净化’最直接的象征物。攻击水厂，扭曲‘净化’的功能，这和他们‘清除’的扭曲理念有一种病态的契合度！这能带来他们追求的‘戏剧性’和象征意义！”

“还有那个‘氯化钠’信息！”赵思妍也反应过来，“这可能不是一个随机的词，而是一个极其隐晦的指向！指向水处理工艺中的一个环节！这符合他们喜欢留谜题的性格！”

这个推测，将看似无关的线索（氯化钠）与攻击者的心理动机（扭曲的净化）和行为模式（象征性、挑衅性）串联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相对完整的逻辑链。

“本市最大的自来水厂是江北水厂，负责全市近一半的供水。”陈建国看着地图，神色凝重，“如果他们的目标是那里……”

预测只是推测，但却是目前最合理的推测。专案组面临着艰难的抉择：是全力守卫医院这个明确目标，还是分兵防御自来水厂这个预测目标？或者，两者都要守住？

“医院不能放松，这是明牌。但江北水厂，必须立刻提升到最高防护等级！”陈建国做出了决断，“林宸，你带一队人，联合水务集团的技术专家和安防力量，秘密进驻江北水厂，重点监控核心控制系统网络和物理安全。张猛，你带另一队人，负责医院布控，外松内紧，既要保证安全，也要尽量不惊动可能存在的观察者。思妍，你坐镇指挥中心，统筹全局技术监控，同时继续尝试追踪‘暗影幽灵’的踪迹，特别是注意是否有对水厂方向的异常探测活动。”

双线作战，兵力分散，风险极大。但这是目前唯一能应对不确定性的方法。

夜幕降临，城市依旧灯火璀璨。林宸带着一支精干的小组，悄然抵达了位于城市边缘的江北水厂。水厂内部灯火通明，机器低沉轰鸣，巨大的沉淀池、过滤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寂静而重要。这里流淌的，是整座城市的生命线。

技术专家们已经按照赵思妍提供的方案，对水厂的核心控制网络进行了加固和重点监控。林宸则和安保人员一起，巡视厂区，检查每一个可能被物理侵入的角落。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林宸站在高高的滤水池旁，望着脚下漆黑的水面，仿佛能感受到那个隐藏在网络深处的“暗影幽灵”，正用冰冷的电子眼，注视着这里，等待着凌晨四点的到来。

他的预测对吗？医院和水厂，哪里才是真正的战场？或者，“暗影幽灵”还有第三重算计？

时间一分一秒地逼近凌晨四点。这场基于心理博弈的预测，即将迎来残酷的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