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绝望的动机（2/2）

吴薇木然地摇了摇头：“周经理……他……他可能发现了我之前去动过电闸……”

在众人的追问下，另一个真相浮出水面。原来，为了确保停电计划万无一失，吴薇不仅依赖可能发生的城市电网故障，还提前偷偷破坏了备用发电机的一个关键控制线路。案发后，周俊可能察觉到了吴薇的异常，或者是去检查大楼设施时发现了人为破坏的痕迹，心中起疑，便想独自去低层配电室进一步确认。结果在黑暗和混乱中，他不慎失足滑倒，撞伤了头部，昏倒在一个偏僻的设备间里。直到救援队全面进入大楼搜查时，才将他找到，所幸只是轻度脑震荡，并无生命危险。

这个插曲，也解释了周俊“失踪”的谜团，他并非同谋或被害，而是一个尽责的经理在试图查明真相时遭遇的意外。

至于赵明，他的结局则更具讽刺意味。救援人员进入后，立刻确认了他的逃犯身份，并将其逮捕。他溜向消防通道的怪异举动，据他后来交代，是因为做贼心虚，听到警方提及“结构”后，担心自己藏在消防通道某个隐秘角落的假身份证明和赃物被发现，想去转移，结果因为惊慌失措而摔伤。他身上的鱼线，纯粹是他个人习惯携带的、用于某些非法开锁技巧的工具，与本案无关，纯属巧合，却意外成为了干扰视线的重要道具。天网恢恢，他终究没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当救援人员终于破开重重阻碍，抵达35楼时，清晨微弱的天光也恰好透过巨大的落地窗，驱散了室内弥漫了整夜的死亡和恐慌气息。被困了十多个小时的人们，相互搀扶着，步履蹒跚地走出这座曾如炼狱般的钢铁囚笼，呼吸着雨后潮湿却清新的空气，恍如隔世。

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和救护车的警灯在外围闪烁。张志远在妻子的陪伴下接受心理疏导；刘建业、孙倩等人面对媒体的追问沉默不语；赵东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周俊被抬上担架，送往医院；而吴薇，则被两名女警带上警车，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大厦，眼神空洞，不知是悔恨还是解脱。

林宸、陈建国、张猛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幕。虽然案件成功告破，但他们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破案后的喜悦，只有沉重的疲惫和对人性复杂的深思。

“又是一桩……被逼出来的案子。”陈建国叹了口气，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张猛闷声道：“李耀明那种人，是咎由自取！但吴薇……唉，可惜了。”

林宸沉默地望着远处。高智商犯罪固然棘手，但源于绝望的犯罪，更让人感到无力。法律能够制裁罪行，却往往无法抚平滋生罪案的土壤。这场发生在大厦孤岛上的悲剧，不过是都市繁华表象下，无数暗流涌动的一个缩影。

雨停了，城市在晨曦中逐渐苏醒，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但留在亲历者心中的阴影，以及这起案件所揭示的社会伤痕，却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平复和反思。

“收队吧。”陈建国拍了拍林宸和张猛的肩膀，“活儿还没完，报告等着我们呢。”

林宸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在晨曦中恢复宁静的云端大厦，转身走向警车。他的背后，是渐渐散去的人群和重新开始运转的城市；他的前方，是永无止境的追寻真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