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吾名寂昀(1/2)
裴云转身望向门外,他早已知晓铃知是书灵,回归本体并不稀奇,但那名为雪球的又是何物?似乎从未见过。
不过,他立即按捺住好奇心,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
明若泠见他如此识趣,不禁莞尔。此时铃知早已返回空间,两小只正凑在一起研究着什么。
她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落在雪球越发逼真的毛发上,心中暗想:是时候让雪球以实体出来透透气了。
等寻个合适的时机,去拍卖场转转,或是打听何处有可捕获的灵兽,届时便可伪装成雪球的来历。
她上前轻轻拍了拍裴云的肩膀,恰好少年转头望来。
明若泠微微一笑,指了指外面等候的仆从:“要不换个地方再谈条件?”
裴云眸光微动,颔首间衣袂已漾起清风:“好,我在山庄外头等你。”
话音未落,身形如烟消散,唯余一缕雪松香萦绕未散。
青冥山庄外院灯火通明,,一众婢女小厮垂首而立。先前被个陌生姑娘持着明府三小姐的令牌唤醒,此刻正三三两两聚在大厅,候了一盏茶功夫。
“你说...”
粗壮杂役用胳膊肘碰碰身旁同伴,声音压得极低:“这位从没露面的三小姐,大半夜的折腾什么?”
同伴撇嘴:“八成是来看那两位的。听说四小姐从前待她不错。”
前排打哈欠的婆子嘟囔:“看人用得着把全庄都喊起来?咱们也没亏待这那二位啊,老婆子这把老骨头......”
站在前头有老仆一声轻咳,如寒潭落石。
方才还窸窣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他眼底精光微闪,半夜集合确实不妥。
可主子终究是主子。若这些闲话被暗处的耳目听去,怕是见不到明日朝阳了。
静默不过几息,内院洞门忽有霜影浮动。
少女一袭雪色斗篷踏月而来,帽檐阴影掩不住瓷白下颌。夜风掠过时,斗篷银线暗纹如星河流动,衬得她似九天下凡的雪魄冰魂。
“拜见三小姐!”
众人抬头刹那,又齐刷刷低头,像是怕惊了画中仙。
明若泠霜雪色斗篷的下摆微微浮动,在众人面前站定,微微颔首。
“半夜召集诸位,实属无奈。”
她声音清冷,如霜雪落潭,“本小姐原想探望弟妹,却不料......”
袖口忽地掩住朱唇,纤指轻颤:“竟撞见贼人将二人劫走!”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月光突然被乌云吞没,满院仆从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成一团。
有个小丫头吓得咬破嘴唇,血珠滴在青衫上绽开暗花。方才还屏息的仆从们顿时炸开了锅,
“这怎么可能!”
“四小姐他们明明......”
“主家怪罪下来......”
惊惶如瘟疫般蔓延。不知是谁先跪下,转眼间满院仆从伏地如割倒的麦茬,告罪声此起彼伏:
“三小姐明鉴!”
管事嬷嬷突然重重叩首,额角撞在石板上发出闷响:
“是老奴巡查不周......”
明若泠快步上前,霜色斗篷在青石地上扫过一道弧光。她伸手虚扶住管事嬷嬷颤抖的肩膀,指尖木系灵力流转,瞬间愈合了对方额角的伤口。
角落里,咬破唇的小丫鬟突然瞪大眼睛,治愈术暖流掠过时,竟连她幼时烫伤的旧疤都抚平了。
“诸位误会了。”
她声音放柔,像雪后初阳:“贼人乃赤枭国暗卫,其余的已被我与侍女尽数诛杀,此事我自会禀告父亲。”
话音一落,众人仿佛闻到了夜风送来内院飘出的血腥气。
明若泠后退两步时,斗篷上的银线暗纹在月光下忽明忽暗:“今夜过后,山庄一切照旧,”声线陡然转冷:
“但需增派三倍护卫,也要保护好你们自身的安全,若再放进来一只苍蝇......”
满院仆从的膝盖砸地声整齐如雷:
“谨遵三小姐令!”
待那抹霜色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人群才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吐息。
几个粗使婆子婢女偷偷交换眼色:
这位主子......竟比那两位仁厚千百倍!
前头那咳嗽提醒的老仆,不给众人再次议论的机会,高声开口:“都动起来!”如古钟余韵荡开。
仆从们踏入内院时,脚步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月光穿过窗棂,将满地狼藉照得分明,赤枭暗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伏着,有几具还保持着拔刀的姿势,却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厢房内一片狼藉。桌上的饭菜已被尽数用尽,几个碗碟歪斜地堆叠着。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复杂,吃饱喝足才遭劫走,不知是福是祸......
心中疑惑更甚:这两位主子究竟犯了什么事?
那管事老仆瞧着满院狼藉,浑浊的眼中闪过精光。
看来这对兄妹犯的事,怕是要比想象中严重得多......
不过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守好自己的本分即可。
远山如黛,岭上凉亭半隐在薄雾中,檐角倚着的心萝紫藤缠绕凉亭形成自然花顶,随风摇曳。
明若泠拢紧霜色斗篷时,正瞧见裴云立在亭边,那人一袭青衫沐着月色,见她来了便展颜一笑,晃得亭前溪水都漾起碎银般的光。
大半夜的笑这么招摇......
莫不是要坑人的前奏?
夜风突然卷过颈后,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还是速战速决......
这么久了,她的被窝应该想她了。
凉亭内,明若泠径直走向靠背长椅坐下,霜色斗篷在石椅上铺开如雪。
裴云随她入座对面石凳,广袖轻拂间,石棋桌上已多出一壶氤氲热茶,并着碟灵韵流转的桂花糕。
明若泠看着这架势,这是要谈多大的条件,竟连茶点都备好了?
接过裴云递来的暖茶,瓷杯温热恰好:
“你还没说条件呢。”她抿了口茶,杏眼在雾气后弯成月牙,“你教我的改良灭魂术很好用,护法之情也谢过了。”
裴云摇头时,发梢沾的夜露坠在石桌上:“换作是我破境,明姑娘想必也会如此。”
“自然。”她指尖轻叩棋桌,想起现代时玩过的那些武侠游戏,江湖就该这般有酒分酒,有难担难。
夜风突然卷落几片紫藤花瓣,少年突然挠头,玉冠下的耳尖微红:
“其实......”他抬眼时,眸中映着亭外星河,“裴云并非我真名。”
“啊?”明若泠捏着糕点的指尖一顿,“游历在外,用化名不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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