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神锻灵体(2/2)

明若泠若有所思:

“这是用这种方式掩人耳目吧?”

“正是。据家父所言,他们似乎在严密盯着某个新兴势力...”

墨烬霜目光投向窗外摇曳的树影,眼神略显恍惚,“特别是近一两百年崛起的...”

“近一两百年...”

明若泠突然停顿,暗中让雪球调阅符合条件的势力名单。

雪球迅速列出一串名字:明家赫然在列,而名单末尾的“可疑对象”中,竟还标注着神机宗。

“这么说...明家,甚至神机宗都符合条件?”明若泠试探性问道。

墨烬霜苦笑:

“严格来说确实如此。但在拥有足够实力前...”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弱肉强食,自古皆然。”

窗外忽然一阵风掠过,卷起三人如瀑的墨发,在摇曳的灯火下交织出流动的暗影。跃动的光斑在他们眸中沉淀,将三双眼睛映得如同深潭。

“哎呀,别想那些费神的事啦~”

墨无暇忽然绽开笑颜,清脆的声音打破沉寂。她变戏法般从袖中抽出一张鎏金令牌,在明若泠眼前晃了晃:

“拿着这个,拍卖会内场随便进哦!”

令牌在灯光下流转着细碎的金芒,隐约可见“玄天”二字在表面浮动。

她俏皮地歪着头补充道:

“不过要记住,”指尖轻点令牌边缘的云纹,“一张牌子最多带三人进场,这可是一直以来定的规矩呢。”

说话间,发梢残留的风息将令牌上缀着的流苏穗子轻轻扬起,在明若泠眼前划过一道金色的弧线。

明若泠郑重地将鎏金令牌收入空间,指节在触及令牌边缘时微微一顿。

“从前浑浑噩噩时,倒不觉得这世界如此...”

她话音渐低,尾音消散在茶香里。

墨烬霜的指尖在青瓷杯沿划过,氤氲水雾模糊了他骤然阴郁的眉眼:

“可怕的从来不是天地法则。”

茶汤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色,那些陈年旧事如同杯底沉渣般泛起,“是人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

明若泠轻声接话,目光掠过窗外西院的方向。她敏锐地捕捉到墨烬霜眼中转瞬即逝的阴翳,却见对方忽然摇头失笑。

顺着视线看去,墨无暇正以极其别扭的姿势趴在桌上,脸颊压着摊开的设计图,呼吸已变得绵长。

“这丫头...”

墨烬霜无奈地屈指弹出一道隔音结界,“昨夜定是又偷溜去器冢找材料了。”结界泛起的涟漪映在明若泠眼底,将那句未尽的叹息也温柔地包裹起来。

明若泠从墨家得到了诸多重要信息。

临别之际,她郑重地对墨烬霜说道:

“墨小叔,我依稀记得明家祖籍中记载着改善神锻灵体弊端的方法,待我回去仔细查阅后定当告知于您。”

墨烬霜本欲婉拒,却听少女继续说道:

“其实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即便没有,也是为了同一个未来。让我们携手并进吧。虽然我现在还只是个孩子,但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这番话让墨烬霜心头一震。

少女琉璃般的眼眸中漾着毫无杂质的真诚,掷地有声的话语如金石相击,在他心底荡开层层涟漪。

这份纯粹的信任何其珍贵,纵是相交不久,她竟愿为他遍寻破解之法。

“好。”墨烬霜郑重地点头,眼中燃起久违的斗志,“我定当竭尽所能,用这双手为亲人们打开通往未来的大门。”

他暗自立誓。即便最终徒劳无功,这番心意也值得焚膏继晷地苦修。

待有朝一日参透超脱之道,眼下这神魂损耗不过蚍蜉撼树。

真正的桎梏,是这座被权贵织成天罗地网的青桑国。

整个青桑国宫墙周围的眼睛始终如附骨之疽,世家子弟甫一出城门,暗处的监视便如影随形,完全没有自由可言......

议事厅的灯火余晖洒在两人身上,为这个约定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明若泠将几件莹润如玉的炼制之物轻置桌边,琉璃瓶中的星砂尚泛着未散的灵光。

待墨无暇抬眼时,那道月蓝色身影已翩然掠至偏门,衣袂翻飞间带起一缕冷香。

素手结印的刹那,银蓝金翎面具,覆上姣好容颜,月白色斗篷如云雾漫卷,名为“月翎”的伪装在月光下泛起幽蓝暗纹,她向后微仰的身形化作残影,似一片坠入深潭的墨羽,被涌动的黑暗无声吞没。

......

明若泠正欲闪身返回梧桐阁,忽闻雪球急促的警讯:

「主人,前方有人鬼鬼祟祟!」

她身形一顿,眸光骤冷,瞬息间退回空间,让雪球开启天眼探查。

远处,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明府外,一处被树林遮挡住的地方徘徊,背手踱步,似在踌躇。

那人浑然未觉她方才的传送波动,亦未察觉暗处投来的审视目光。夜色如墨,唯有他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树影婆娑间,那道蛰伏多时的黑影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他身形如狸猫般轻巧地钻出灌木丛,落地时竟未惊动半片落叶。明若泠屏息凝神,指尖已悄然扣住三张符箓。

隐身符泛着淡青光晕,敛息符则如薄雾缠绕周身。待确认气息尽数封锁,她足尖轻点青砖,衣袂翻飞间已追出十余丈。

那黑衣人行动诡谲非常,明明朝着明府正门疾行,却在距石狮照壁三尺之距陡然折转。月华如水倾泻,照见他腰间一抹冷光闪过,竟是柄未出鞘的短刃。

明若泠瞳孔微缩,眼见其倏忽闪至西院偏门,那玄铁门环上还残留着前日暴雨冲刷后的水痕。

她心头骤然一紧:“莫非是西院暗中勾结之人?”不容多想,她身形如风,紧随其后。

黑衣人已融入黑暗,但在雪球的天眼加持下,他的一举一动、行踪轨迹,皆在明若泠眼中无所遁形。

诡异的是,那黑衣人却如识途老马般在西院错综的廊庑间穿梭自如。

他精准避开每一处拐角的石灯笼,脚步踏在年久失修的木板桥上竟未发出半点吱呀声。

这绝非初来者能有的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