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孽难消,恨不休(2/2)

血鸠的笑声像是终于耗尽了力气,戛然而止。

明敬缓缓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目光里翻涌着毁天灭地的杀意:

“当年你父亲以一生功绩换你苟活,我便知是错。今日,我便亲手纠正这个错......”

话音未落,他指尖已凝聚起莹白灵光,那光芒中裹挟着压抑了多年的怒火,看得明若泠心头一紧。

乔氏更是浑身发颤,掌心灵力剧烈震颤,最终却颓然散去。

她望着血鸠那张还带着得意的脸,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得像夜风刮过断弦:

“顾逢霖,你以为记得那些龌龊细节很得意?我告诉你,雅星离开前最后说的三个字是‘别救我’——她宁愿死,也不想再与你这种东西同活在一片天地间!”

血鸠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仿佛被无形重锤狠狠砸中,眼底第一次掠过一丝真切的慌乱。

就在此时,明敬汇聚了极强灵力的手掌已距血鸠额前不足三寸,却骤然停住。

一截碧色荆条横空出现,挡住了他的掌风。

荆条与掌风相触的瞬间便化为齑粉,却硬生生阻住了那致命一击。

明若泠抬眼望去,只见白砚舟缓步上前,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对着明家众人微微颔首,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抱歉,此人我青襄宗还有要事审问,暂时不能让他死。”

见白砚舟坦然承认自己是青襄宗的人,血鸠猛地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

“不,不可能!明明当年他们……”

“明明所有人都死绝了?明明所有宝物都被搜刮一空?”白砚舟打断他,身姿如青松般笔挺地立在他面前。

表面上冷静得近乎冰冷,唯有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内心翻涌的惊涛骇浪。

他双眼死死盯着血鸠,眼眸深处怒火在熊熊燃烧:“说!”

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

“当年,你为何要参与灭我宗门?”

话语里藏着无尽的愤怒,却被强行按捺着,仿佛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血鸠却偏过头,似乎想看清来者是谁,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的消瘦面容。

他嗤笑一声:“你以何种身份问我?”

不是熟悉的人,他连敷衍都懒得做。

“自然是以青襄宗主之子的身份问你!”

白砚舟的胸膛剧烈起伏,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让怒火瞬间吞噬理智。

他恨不能立刻手刃仇敌,可他清楚,血鸠并非真正的幕后真凶,他要的是真相。

“你可知,那一场劫难,多少同门命丧黄泉?多少无辜之人流离失所!”

明若泠还是头一次见白砚舟如此情绪外露,听着他字字泣血的质问,心头越发酸涩。

这血鸠究竟造了多少孽?毁人清白,参与灭宗,还残害同宗……桩桩件件,都令人发指。

“那又怎么样?”血鸠翻了个白眼,语气轻佻,“与其在这质问我,不如自己去查……”

他说着突然站起身,原来那遁甲空棱镜早已被他暗自破了关窍,只是九节黑玉锁链仍牢牢捆着。

明谦见状,不动声色地加重了锁链的力道,勒得他骨骼咯吱作响。

这副全然无所谓的态度,让在场众人无不怒愕。

“背后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白砚舟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愤怒而凝结,气氛紧张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话音未落,他手中青碧色灵力再次涌起,这次幻化成一条带着倒刺的长鞭,“啪”的一声,狠狠甩在血鸠脸颊上!

“你!”血鸠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打懵了,头猛地偏向一侧,下意识抬手摸向疼痛处。

他曾也是被人夸赞过的玉面公子,此人竟敢……

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道带血的鞭痕,倒刺划破的地方渗出血珠,火辣辣的痛感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怒。

“青襄宗宗主之子是吧?”

血鸠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眼神越发阴邪,“早知晓如此,我当年也该学印九赫那厮,好好尝尝宗门贵女的‘清雅’滋味!”

印九赫,正是如今血煞盟盟主阴九幽未入魔道前的名字。

这话如同一根毒针,狠狠扎进明敬、乔雅月与白砚舟的心里。

三人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几乎同时动了手!

明敬双手结印,指尖灵光暴涨,一张千刃裂空符瞬间成型,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推向血鸠胸口。

刹那间,血鸠周身半丈范围内的空间骤然撕裂,无数道真空刃如夺命厉鬼,呼啸着刺向他的身躯!

白砚舟手中的倒刺长鞭也再次扬起,带着破空的锐响,狠狠抽向血鸠另一边脸颊。

看着两道对称的伤口滋滋冒血,他眼底竟掠过一丝近乎狰狞的兴奋。

原来亲自折磨仇敌,是这般酣畅淋漓。

明若泠早已上前挽住乔氏的手臂,低声道:“娘亲别气,他不会死得太轻易。”

乔氏此刻怒气攻心,灵力运转已然不稳,贸然动手只会反噬自身。

更何况,她早已让雪球在血鸠身上布下了追踪印记。

哪怕他有什么秘法遁逃,只要还在东洲境内,无论藏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加上真正的血煞盟余孽,还没清剿干净呢。

锁链那头,明谦也气不过,再次加力。

黑玉锁链深深勒进血鸠皮肉,留下一道道紫红的勒痕。

他奋力挣扎,却如困兽般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体力在徒劳的反抗中不断流逝。

明敬的真空刃已刺入他的身躯,瞬间带起串串血花。

血鸠疼得五官扭曲,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伤口处鲜血汩汩涌出,有些甚至冒着腾腾热气,在冷空气中升腾起缕缕血雾,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

还未等他缓过这阵剧痛,白砚舟的倒刺长鞭又“嗖”地甩来。

长鞭如灵动的毒蛇,精准地抽在他胸口的伤口上,伴随着“啪”的脆响,倒刺撕开更多皮肉,带出一片模糊的血肉。

血鸠整个人彻底成了血人,被锁链牢牢捆在原地,连施展法诀自救的力气都没有。

鲜血从各处伤口不断流淌,浸透了他的衣衫,顺着锁链滴落在地,汇成一小滩血泊,模样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