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大战前夕(2/2)

说话间,他屈指一弹,一缕莹白的神魂便如游丝般钻入女傀的太阳穴。

原本空洞的瞳孔骤然缩了缩,像是蒙尘的镜子被拭去薄雾,渐渐漾开清明的光。

“九幽师兄?”

女傀——或者说此刻占据这具躯体的新残魂,在看清眼前人时,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亮芒,伸手便想去碰他的衣袖,“你怎么来了?”

阴九幽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指腹摩挲着她指节上不存在的薄茧,眼底是近乎贪婪的满足。他低头望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快了……雅儿,再等些时日,你就能真正回到我身边了。”血池中的血水还在无声翻涌,映着他眼中疯狂的执念,将整个密室染得愈发猩红。

看着眼前眼波流转的白知雅,再不是往日那具眼神空洞、动作僵硬的傀儡,阴九幽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腰,指尖触到衣裙下微凉的肌肤时,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引着她到密室角落的小榻上坐下。

榻上铺着软垫,却不及他掌心的温度。

他望着她灵动的眉眼,心中一片滚烫——多亏了那新寻来的纯净魂体,他才能用秘法将所有关于雅儿的记忆嵌进去,如今终于能毫无副作用地注入这具女傀体内。

“九幽师兄,你送我的衣裳真好看,是我喜欢的颜色~”

白知雅的声音软糯,带着几分娇憨,指尖轻轻拂过裙摆上的银线花纹。

阴九幽笑着应着,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榻沿。

等彻底完成的那天,他还要造些独属于他们的“记忆”——比如初遇时她对他笑的模样,比如并肩修炼时她依赖的眼神。

那样,她就再也不会像当年那样,总是冷冰冰地拒他于千里之外了。

只是……他瞥了眼血池里隐约晃动的红光,目前还差最后一步。

两个时辰倏忽而过,他依依不舍地将那缕神魂从女傀体内引出,用玉瓶仔细收好,连带着那身云锦衣裙也一并收回储物戒。

看着女傀重新沉入血池,恢复成那具毫无生气的傀儡,他才转身离开密室。

回到自己的寝殿时,阴九幽脸上还带着餍足的笑意。

他褪去外袍,斜倚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唇边噙着一丝志在必得的弧度。入睡前,他在心底暗自发誓:定要让血煞盟尽快跻身顶级势力,到那时,想要什么天赋血脉没有?

尤其是明府那特殊的血脉……他指尖在被褥上轻轻敲击着,眼底闪过一丝贪婪。

等着吧,等玄霄阁、血煞盟与明府再次交锋,他绝不会只满足于抓些外门弟子。

夜风吹过窗棂,带着远处血池的腥甜,他沉沉睡去,梦里是白知雅对他笑靥如花的模样。

暖黄的灯光漫过帐沿,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白砚舟侧躺着,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还带着几分未散的笑意。

直到怀中那物骤然发烫,像揣了块火炭,隔着衣料熨在胸口,像一颗突然苏醒的心脏。

对面墙上,那些被灯光勾勒的剪影依然安静。

“又梦到那年了么......”他喉结轻轻滚动,带着未散的睡意呢喃。

“这就去血池发疯了?”

他低笑一声,指尖抚上怀里温热的玉符,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比预想中还急。

可一想到阴九幽对着那具傀儡或许会做的事,方才扬起的嘴角瞬间抿成冷硬的直线,眼底温度褪得一干二净。

“真是不知廉耻。”

他无声地嗤笑。自从得了那位大能的助力,尝过几分甜头,阴九幽便愈发疯魔,急吼吼地想抓更多天赋出众、甚至与白知雅有几分相似的女子,不过是想填他那傀儡的材料缺口罢了。

但这也并非全无好处。

耽于情爱执念的人,最是容易疏忽旁的事,自然也不会察觉到他这些年在血煞盟暗布的棋——否则,他岂不是白混了这么多年?

连带着那血鸠也是一路货色。前些日子收到消息,说血鸠正为一个新勾搭上的紫衣少女神魂颠倒。

“臭味相投。”白砚舟冷哼一声,指尖猛地收紧。

这些人的所谓“真心”,简直令人作呕。

出了错便把罪责推给旁人,受了些委屈就觉得天地都负了自己,偏还个个摆出副身不由己的可怜模样。

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窗纸,他缓缓闭上眼睛,将那点不耐压回心底。

这些蠢货,正好给他做垫脚石。

忽的白砚舟感觉到一抹陌生灵气波动,猛地坐起身,被褥被带得滑落肩头,他朝着窗外冷喝一声:

“谁!”

话音未落,双掌已隔空拍出,两扇雕花窗门“哐当”一声撞向两侧,木轴在夜风里发出吱呀的呻吟,只剩窗棂在月色中来回晃荡。

那缕若有似无的灵气波动如游丝般飘远,白砚舟足尖一点,身形已如鬼魅般掠至窗边。心头疑云翻涌。

此地是他隐匿多年的地方,除了自己绝无第二人知晓,难道是近日行事露了破绽,被血煞盟的人盯上了?

正自思忖间,目光已扫过山庄前院的望月台。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一道纤细的身影,身着月华竹影袍,衣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在夜色中泛起朦胧月辉。

“怎么是你?”白砚舟眉头骤然拧紧。

虽只在盟中见过一面,他却认得——

正是之前跟在明家那个小姑娘身后的少年。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孩子竟能穿透他布下的三重迷阵与七道杀禁制,悄无声息地站在望月台上。

夜风卷着松涛掠过耳畔,白砚舟指尖已扣住三枚淬毒的银针,眼底寒光乍现:

“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