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机墨氏（2/2）
风阑适时上前半步，行礼道：
“墨小姐安好。我家小姐是家主长女，幼时您来梧桐阁玩耍时，还教过小姐编草蚂蚱呢。”说罢悄悄捏了捏明若泠的袖子。
明若泠会意，顺势点头。
心里却暗松一口气——要她自己说出“痴儿”往事，她只愿意在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时候大喊出来“我是傻子”。
在她的记忆里大名明若泠很少有人知晓，都被那明家“长女痴”的名头盖过去了。
心中默默给风阑点赞加鸡腿。
墨无暇托着下巴作沉思状，指尖绕着鬓边一缕发丝打转，似在努力回想梧桐阁的往事。
而一旁的墨烬霜眸光微闪——明敬的长女竟真如内部传言所说，神智清明了？
他不由多看了明若泠几眼，这姑娘不仅灵台清明，竟还能设计出“浮生烬”这般巧思的剑扇。
方才在炼器室再次观看图纸时，连他都暗自赞叹，又好看又能打。
可惜宗规森严，客人定制的灵器不得仿制...
墨烬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思绪早已飘远——
若是能说动这明小姐为他量身设计一件灵器，不知该有多妙。最好再添些暗纹机关，最好能...
“小叔！”墨无暇突然扯他袖子，你发什么呆呢？
他这才回神，轻咳一声掩饰失态。
“哦——！！”
墨无暇下一刻又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活像只受惊的兔子，这一嗓子惊得厅内众人齐刷刷回头。
她这才意识到失态，赶紧一屁股坐回去，手忙脚乱地扯墨烬霜的袖子：“小叔快布隔音罩！”
墨烬霜无奈摇头，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块玲珑方木。
那木块不过拇指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却流转着暗金色符文。他随手将其置于案几中央——
“咔嗒。”
方木突然自行展开，化作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光幕，将几人笼罩其中。
外界的嘈杂声顿时如潮水般退去，连窗外摇曳的竹影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千机方”可是神机宗不传之秘，今日竟用来遮掩死丫头的失态...
墨无暇却浑然不觉自家小叔的肉疼，墨无暇眼睛倏地亮起来，像是突然点燃的星火，迫不及待地凑近明若泠：
“啊！你就是那个——”她猛地捂住嘴，硬生生把冲到嘴边的“小傻子”咽回去，改口道：“就是那个不爱理人的小娃娃！”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那时候我拿机关雀逗你玩，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蹲在梧桐树下看树叶...”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挠了挠头。
“原来你现在这么厉害啦？”
这话说着又指了指案几上那个报价单。
明若泠浅笑着颔首：
“多亏父母不曾放弃，才能在第十三个年头清醒。”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釉面上映出她微微晃动的眼睫。
“不止神智清明，竟连修为都——”墨无暇突然探身过来，发间金铃叮咚作响。
“觉醒境巅峰？！”她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那你现在岂不是能...”
果然她的敛息符只能瞒得过普通人……
接下来的半盏茶时间里，明若泠仿佛在接受春日细雨般的问候。
从“最爱吃什么灵果”到“可想出门玩”，墨无暇的问题如柳絮般轻柔飘来。
风阑和雪霁左右护法似的帮着应答，倒像是三人在品一场热闹的茶会。
明若泠心中暗想这姑娘的热情劲儿...怕不是个永动机关？
“无暇。”
墨烬霜终于屈指敲了敲案几，那方千机木随之震出一声清鸣。
“明小姐与你是初见——”他瞥了眼窗外掠过的云雀，“你这般雀跃，莫不是云雀转世？倒显得我们神机宗怠慢客人了。”
墨无暇顿时蔫了，撅着嘴缩回座位。
墨烬霜见话题终于回归正事，指尖轻点案几，一道灵光闪过，玉简上的符文如水波般流转，最终定格成一份详尽的报价单。
“明小姐，请过目。”
他抬手示意，玉简缓缓浮至明若泠面前，“若无异议，在末端留名或印记即可。”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已迫不及待——这“浮生烬”的设计精妙绝伦，若能早日着手炼制，必成天工阁又一传世之作。
明若泠仔细查看那玉简，只见最上面最大的字写着：
《天工阁定制报价单》
（好家伙，还挺像以前经常填的报价表……）
——工期 & 费用明细——
轻羽玄金（剑骨核心）三斤：八百灵石
火蜥蜴腹膜（赤焰扇面）一张 ：五百灵石
千年雪妖发丝（霜寂扇面） 一束 ：六百灵石
噬魂蛛丝（毒纹蝶刺绣） 一卷 ：三百灵石
…… ……
看到最后合计：一万二灵石（上品）
明若泠扫过玉简上闪动的数字，眉梢微不可察地跳了跳。
识海里立即响起雪球的吐槽：
“主人，您实验室那把号称“坐着能长高、治颈椎、延年益寿”的量子按摩椅，当初可是花了......”
（好了，再说就陌生了！）
她猛地掐断神识传音，指尖在玉简末端迅速烙下灵力印记。
抬头时却见墨烬霜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连忙端起茶盏掩饰：“有劳墨主事，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我很期待成品。”
明若泠指尖轻点玉简，略作思忖道：“这灵石...”
“不必急于一时。”墨烬霜袖袍轻拂，玉简上的数字顿时化作流萤散去。
“待成品出炉时再付不迟。若不方便，年尾与明家一并结算也可。”
他眼中泛起长辈特有的温和笑意，“我还能为难小辈不成？”
“那炼制时日...”
“约需半月。”
“若加急呢？”
明若泠不自觉地前倾身子。她仿佛已经看见娘亲筹备宴席时，那些夫人小姐们探究的目光——没有比新得的灵器更好的挡箭牌了。
墨烬霜眉峰微挑：“明小姐希望几日？”
“七日内...”见对方神色，又急忙改口，“最迟十五天可好？”
“可。”
他指尖在案几上敲出清越的声响，“正好用上库房里那块千年寒髓。”
明若泠眼睛一亮，郑重执礼：“那便有劳墨主事了。”
这下宴席上总能堵住些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