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应激(2/2)
席慕城面容发青,栗色微卷发汗湿的彻底,贴在额头上,原本水润的唇因高烧而干裂出血。
“城宝?”
“少爷,小城发烧昏过去了”。
封伯摸了下他的脸,惊呼道。
“叫医生”。
席慕瑧急忙将人抱过来。
医生很快赶到,席慕城已经被抱回自己卧室的大床上。
诊断结果直接让席慕瑧的心脏紧缩——
“高烧41.5度,再晚些治疗可能会造成永久性脑损伤”。
“永久性脑损伤?”
席慕瑧盯着床上虚弱不堪的人,嗓音暗哑了几个度。
“恐惧诱发的高热”,医生小心地检查着席慕城血肉模糊的双手,“还有用手砸门造成的创伤,小少爷太害怕黑暗了,应激了”。
“治好他”。
他命令道,声音晦涩不已。
医生挂上药水,给席慕城的手擦药包扎……
当房门关上,席慕瑧缓缓在床边俯身,手指颤抖着抚上席慕城滚烫的面颊。
他的脸上布满横七竖八的泪痕,睫毛沾得湿湿的。
“城宝,哥哥错了,哥哥不应该知道你怕黑,还给你关进去暗房”。
“你手机里面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哥哥的照片,城宝是不是也……?”
“……”。
席慕城紧紧皱着眉,昏迷着睫毛还在颤抖。
他呢喃着,声音细若蚊蝇:“放我出去……我怕黑.……哥哥……唔……我怕……”。
“哥哥在,哥哥在,城宝别怕”。
席慕瑧赶忙握住他没挂水的那只手。
这一刻,他悔疯了。
怎么可以把精心呵护了那么多年的人,关进去暗房,搞到应激。
“哥哥……呜呜……我好怕……”。
席慕城眼角挂着泪,脸颊烧红着,呢喃完彻底陷入深度昏迷。
佣人敲门进来,手里端着温水盆和毛巾:“少爷,我来为小少爷擦洗一下……”。
“滚开!”席慕瑧一把夺过毛巾,“都给我滚出去!”
夜色已深,窗外开始下起大雨,雨下得铺天盖地,不时伴随着几道惊雷。
“城宝,下次乖一点好吗?哥哥不想伤害你的”。
“……”。
“如果你知道哥哥觊觎了你很多年,会不会被吓到?”
席慕瑧眼底的占有明显,轻柔地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席慕城在高烧中不安地扭动,搁在被子上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席慕瑧皱眉握住他冰冷的手指,用热毛巾轻轻敷着。
“城宝,只喜欢哥哥不好吗?”席慕瑧的声音支离破碎,“永远待在哥哥身边好吗?!”
回应的却只有寂静的空气。
…………
床上的席慕城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的起伏。
医生的话在耳边回响——“可能会造成永久性脑损伤”。
恐惧攫住了席慕瑧的心脏。
他怎么可以把席慕城丢在黑暗环境中那么久?
“城宝,别让哥哥担心……醒来……”他低声命令,声音里却满是祈求,“醒来……”。
…………
两小时后,医疗团队再次进到房间检查。
“42度!温度不降反升,再这样烧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主诊医生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席慕瑧耳边炸响。
“我要他活着”,他喉间滚出的字句裹着冰碴,“你们最好清楚,城宝要是有事,你们都别想四肢健全走出这里”。
“……”。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把他救回来!”席慕瑧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医生额头渗出冷汗,连连点头:“少爷,我一定尽全力……但高烧这种事,除了用药,还需要病人自身的抵抗力…”
“我不听借口!”
床上,席慕城苍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干裂的唇瓣微微颤抖:“冷……好冷……哥哥……我好冷”。
席慕瑧呼吸微凝,看向门口呆立的佣人们,厉声喝道:“没听见?被子!快去拿被子!”
佣人们慌忙跑去取来几床厚毛毯。
席慕瑧一把夺过,一床一床地盖在席慕城身上。
他仔细地掖好每一个被角,将被子边缘塞入床垫下,确保没有一丝冷风能钻进去。
“少爷……”。
封伯想说他来照顾,但想了想,少爷肯定不愿意。
席慕城自六岁之后,每次生病什么的,都是席慕瑧衣不解带的彻夜照顾。
席慕瑧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席慕城身上,伸手轻抚他滚烫的额头,眉头紧锁。
不到半小时,席慕城又呢喃着热,双腿将厚重的被褥踢得七零八落。
“城宝,乖,不闹”,席慕瑧按住他不安分的腿,将滑落的被子重新裹上,“要出汗才能退烧”。
“好热……哥哥……”,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无意识地踹着被子。
“乖,不许踢!”
席慕城听不见话,弓起脊背剧烈挣扎。
汗水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服,栗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难受……哥哥,我喘不上气……难受……”。
他呜咽得厉害,声音里满是痛苦。
破碎的低语让席慕瑧喉头发紧,他猛地掀开最上面的一床被子,转头对医生怒吼:“还有什么办法?!药水不是一直在打吗?为什么城宝还是这么痛苦!”
医生战战兢兢地回答:“退烧需要过程,着急的话,可以给病人擦汗辅助降温……”。
“那还站着干什么!毛巾!温水!”
席慕瑧的怒吼让整个房间都在震颤。
佣人们手忙脚乱地准备温水盆和毛巾。
席慕瑧接过毛巾,浸湿后拧干,动作轻的不能再轻的给席慕城擦拭额头和脖颈的汗水。
封伯在一旁看的心酸,席慕瑧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性格,可只要沾上席慕城的事,就会方寸大乱。
夜色越来越深,席慕瑧却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他一遍又一遍地为席慕城擦汗,更换冰袋,调整点滴速度……
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人喂水,怕脱水。
席慕城脸颊通红,额头滚烫,呼吸急促而微弱,显然是在高烧的折磨和黑暗的应激中痛苦挣扎。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该死!都怪他把城宝关进暗房!
当时看见城宝对明责还不死心,他醋疯了!
封伯几次想劝他去休息,都被他凌厉的眼神逼退。
“少爷,你已经守了七个小时了……”。
封伯语气无奈,人是少爷要罚的,心疼的要死的也还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