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尸油为烛,人骨为薪,欢迎来到地狱(2/2)

她在黑暗中摸到墙上一根冰冷的拉杆,“不想残废就贴着左边墙根走!快!”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要干什么,但这时候没人会质疑。众人立刻收缩阵型,后背贴向左侧墙壁。

那些影煞似乎察觉到汉军想退,又或者被血腥味刺激的发了疯,开始拼命的涌上来。铜骨摩擦的声音响成一片,听着就像无数老鼠在啃铁皮。

“这就是宇文家的待客之道吗?”宇文殇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恨意。

她猛的拉下了那根铁杆。

“咔哒。”

机关启动的声音很清脆。

紧接着,地面剧烈的震动了一下。通道中间那块巨大的石板,突然就翻了开来。

冲在最前面的七八个影煞根本停不住脚,一个接一个的掉了下去。

没有惨叫声。

这才是最吓人的地方。

只有几声东西掉进水里的闷响,然后就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那是皮肉被强酸腐蚀的声音,一股又酸又臭的白烟从洞口冒了上来。

“化尸池。”宇文殇的声音在黑暗里听着格外冰冷,“里面是用西域的自然碱混合腐肉发酵出的强酸水。这帮怪物没有痛觉,掉下去也不知道喊,只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肉化成脓水,最后露出里面的铜骨头。”

李敢听得浑身发毛,下意识的往墙根又缩了缩,生怕那酸气沾到自己:“我说宇文大姐,咱们现在算一伙的吧?下次开机关能不能早点说一声?我这心都快吓跳出来了!”

“小心!”凌岳突然大喊一声,猛的推了李敢一把。

一阵风声刮过!

黑暗中,一只带着腥味的机械爪擦着李敢的头皮抓了过去,直接在墙上抓碎了一块青砖。碎石飞溅,打在李敢脸上生疼。

那是影煞的首领。

这家伙的一条手臂被整个砍断,换上了一只可以伸缩的钢爪,刚才一直躲在后面,现在才出手攻击。

一招没中,那怪物的机械臂立刻横扫,带着风声,直接攻向凌岳的腰。这一下要是打中了,凌岳当场就得断成两截。

空间太窄,根本躲不开!

凌岳眼神一凛,在这危急关头,他的脑子却非常冷静。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把手里那半截断刀的刀柄猛的插向旁边的齿轮缝隙。

那是控制翻板机关的传动齿轮,正在快速旋转,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给我进去!”

凌岳没用刀柄去挡机械爪,那是找死。他利用杠杆原理,把断刀狠狠的卡进了齿轮咬合的地方,同时借力一荡,整个人跳了起来。

那怪物的机械爪来不及收回,狠狠抓在了旋转的齿轮上。

“吱嘎——!”

一声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响起。

巨大的齿轮咬合力瞬间绞住了那只钢爪。怪物虽然没有痛觉,但身体还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的拽了过去。

“咔嚓!咔嚓!”

那是铜骨被绞碎的声音。

怪物半截身子被卷进齿轮组,就像被丢进了榨汁机。黑色的血浆混着碎肉和铜渣喷了出来,洒了凌岳一身,又热又黏。

直到脑袋被挤爆的那一刻,那怪物的义眼里还闪着绿光,好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动不了了。

齿轮卡死,停止了转动。

通道里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呼……呼……”

只剩下粗重的喘气声。

李敢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刚才那一下要是抓实了,他的脑袋已经开花了。他摸了摸头顶,全是冷汗。

“都活着吗?”霍去病的声音有些沙哑,手里还紧紧握着刀。

“死不了。”

“受了点伤,没事。”

稀稀拉拉的回应声响起。虽然赢了,但这仗打得太难受,太吓人。这种看不见、打不死、还不怕疼的怪物,比战场上的千军万马还让人心里发毛。

“滋。”

一点火光亮了起来。

凌岳重新点燃了一支备用的火折子。微弱的光照亮了满地的碎块,还有那个卡在齿轮里、已经变成一坨烂肉的影煞首领。

“走吧。”凌岳没多看,只是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眼神冰冷,“这才刚进门。”

宇文殇忍着恶心,从那堆烂肉里翻找了一会儿,摸出一串沾满血的铜钥匙。

“过了这道门,就是工厂。”她指着前方一扇厚重的铁门,眼神很复杂,好像那是什么她最不想回忆的噩梦,“那是宇文复最得意的地方,也是真正的地狱。”

霍去病提着刀走上前,和李敢合力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

门轴转动,发出沉闷的轰鸣声。

随着大门缓缓的打开,一股热浪夹杂着浓烈的烧焦臭味扑面而来,瞬间冲散了水道里的湿冷。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见惯了生死的汉军老兵,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高得看不见顶。但这里不黑,反而非常亮。

这光亮,来自两侧石壁上密密麻麻钉着的几百个铁钩。每个钩子上,都挂着一具被剥了皮的干尸。

这些干尸身上涂满了油脂,是蜡黄色的。胸膛被剖开,里面塞着燃烧的灯芯。

它们就是这里的路灯。

几百个人油火把静静的燃烧着,油脂滴在地上,汇成一条燃烧的小溪,发出“噼啪”的响声。火光跳动,照着下方的巨大机械工厂,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十分扭曲,像鬼影一样。

“这……”李敢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才的狠劲全没了,只剩下恶心,“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这还是人间吗?”

凌岳看着那漫山遍野的人油灯,看着那些在火光中仿佛还在挣扎的尸体,眼底最后的一丝温度彻底消失了。

一股杀意从他心底升起。

“宇文复。”他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很轻,却带着冰冷的寒意,“你把地狱搬到了人间,那我就只好把你送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