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墨家巨子出山,专破西方铁乌龟(1/2)
宣室殿的地面擦得锃亮,现在上面却滴满了血,一路拖到龙椅下面。
李敢是被两个强壮的羽林卫架进来的。
那个意气风发的飞狐军校尉不见了。跪在大殿中央的,更像一个刚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他的发髻早就散了,头发乱糟糟的缠在一起,脸上糊满了黄沙和干掉发黑的血块。嘴唇裂开一道道口子,每次呼吸,胸膛都呼哧作响。
但他怀里死死抱着一个布包,手指僵硬,怎么也不松开。
八百飞狐军,出塞时声势浩大,回来的,却不到三百残兵。
“陛下……”李敢推开扶着他的卫兵,膝盖重重的砸在金砖上。磕下去的声音很闷,听的人心里一颤,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
满朝文武,平时很能说的公卿们,现在没人敢出声。大家都闻到了一股味道,是大漠的风沙味,还混着尸体腐烂和伤口化脓的臭味。
“水……”李敢的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声音嘶哑。
旁边的小太监手忙脚乱的端来金杯。李敢一把抓过,顾不上烫,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接着就剧烈的呛咳,咳出来的口水里全是血丝。
“在那边……都在那边……”李敢一边喘气,一边发抖的去解怀里的布包。那是死结,系得太紧,加上他手指哆嗦,怎么也解不开。
凌岳大步走过去,单膝跪地,伸手按住李敢发抖的手背,轻声说:“我来。”
布包被一层层的揭开,一股血腥味散了出来。
一颗金发碧眼的人头,脖子上的切口很粗糙,像是被钝刀硬砍下来的。
一面变了形的长方形红盾,上面全是刀痕。
还有一张沾着血手印的羊皮纸。
“这是什么?”刘彻坐在龙椅上,身子前倾,皇冠珠帘后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羊皮纸。
李敢指着那张纸,手指头还在剧烈哆嗦,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冲开了脸上的血污:“陛下……那是城。他们在筑城。”
侍从小心翼翼的将羊皮纸呈上去。画画的水平很差,线条扭曲,明显是李敢在匆忙中画的。但画上的内容,让皇帝刘彻的手都抖了一下。
画上是一座正在修建的黑色要塞。在那高高的城墙地基和夹层里,密密麻麻填着的不是石头,是人。
里面画了无数扭曲的人形。一些人只有半截身子露在外面,一些人张着嘴像在惨叫,还有些人把手伸向天空求救。
“那是咱们大汉的百姓啊!”李敢嚎啕大哭,头用力的磕在地上,砰砰作响,“边境失踪的牧民、商旅,都在那儿!那帮罗马畜生用滚烫的沥青把活人浇进墙里……我看见了,有个兄弟的手还在动……他们在吃人啊陛下!他们在吃人!”
“呕——”
几个文官脸色煞白,当场捂着嘴干呕起来。大殿里一片哗然,愤怒、惊恐和恶心的情绪在人群中传开。
“畜生!”卫青今天告病没来上朝,公孙贺气的胡子乱颤,指着西方的手都在抖,“这种蛮夷,做法太没人性了,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凌岳没有说话。他脸色很沉,弯腰拿起了那面红盾。
盾牌很沉,比汉军的制式盾牌重多了。表面包着一层铁皮,里面是厚木。凌岳抽出腰间的匕首,用力的撬开盾牌内侧把手的连接处。
在烛光下,那个藏起来的凹槽里,刻着一个小小的符号。
那是一个变体的汉字——“宇”。
凌岳的瞳孔猛的一缩,后背发凉。
宇文烈已经死了,尸骨都凉透了。但这“宇”字的刻痕很新,还带着木茬,明显是刚造出来不久。
宇文家族的人果然没死绝,后面还有人。宇文烈只是被推到前面的棋子,真正动手的人还藏在暗处,想引外敌来毁掉大汉。
“定远侯,这盾牌有什么问题?”刘彻压着怒火,声音低沉的可怕。
凌岳手指有节奏的敲着盾面:“这叫复合盾,一层精铁,一层生牛皮,再加一层硬木,中间用特殊的胶水粘合,能卸掉大部分冲击力。应该是墨家的手段。”
“墨家?”刘彻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杀气外露。
“宇文家的余孽,勾结外敌,还偷了咱们的技术去给蛮夷造龟壳。”凌岳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人,“陛下,这已经不是边境的小打小闹了。那座人肉要塞一旦建成,就会卡住丝绸之路,慢慢耗尽大汉的国力,西域诸国也会倒戈。”
刘彻缓缓的站起身。
他走到御案前,看着那张人肉筑城图,目光在那些扭曲的人形上停了很久。
“好。很好。”
刘彻的声音很低,但比大吼更吓人。他突然拔出墙上挂着的天子剑,一剑劈在面前的木案上。
“咔嚓!”
厚重的木案被劈成两半,奏折滚了一地,墨汁洒得到处都是。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刘彻提着剑,胸膛剧烈起伏,双眼通红,“既然他们想用朕子民的骨头筑城,那朕就用他们的头盖骨当酒杯!传旨!倾全国之力,发兵西征!把那座城,给朕拆了!”
……
散朝后,未央宫偏殿。
这里的气氛比大殿上还要压抑。巨大的沙盘前,霍去病正拿着红色的小旗子,在西域那片空白区域插得满满当当,每一面旗帜都代表着一种进攻姿态。
“两万人?”霍去病看着李敢带回来的情报,眉头都没皱一下,嘴角反而挂着一丝笑意,“我带五万精骑,吃掉他们绰绰有余。”
“别大意。”凌岳手里拿着那个刻着“宇”字的盾牌碎片,眉头紧锁,“罗马人不是傻子。他们那种龟壳一样的方阵,正面防御力很强。刚才你也看到了,咱们的环首刀砍上去跟挠痒痒一样。骑兵硬冲,就是送死。”
“那就绕过去。”霍去病手一挥,在沙盘上划出一道弧线,“断了他们的粮道,渴死他们。”
“他们会缩成一团,而且那座要塞里囤了大量的粮草。”凌岳指着盾牌的侧面,表情很严肃,“而且,宇文家那个藏在后面的人敢引来外敌,肯定还有别的准备。宇文烈虽然死了,但他背后那个人更阴险,也更有经验。去病,这次咱们得换个打法。必须有能正面破开盾牌的办法。”
“怎么破?”霍去病抓了抓头盔。
凌岳没回答,转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请进来吧。”
门帘掀开,一股机油和铁锈味先飘了进来。
进来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全是油污和墨渍,手里提着一个黑铁匣子。他看了看霍去病和凌岳,也没行礼,只是哼了一声,眼神里带着一股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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