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风雪告白（1/2）

腊月三十，北疆朔风如刀，雁门关内外却难得一片宁静。北狄军退守三百里，边关将士终得喘息之机。

夜幕降临，关城内飘起稀稀落落的雪花，几处营帐前挂起了红灯笼，为这苦寒之地添了几分年节气息。

周深巡视完城防，在西门箭楼找到何粥粥时，她正凭栏远望，身前摆着一壶温酒，两盏酒杯。

“殿下果然来了。”她回头轻笑，脸颊已被寒风冻得微红，“我备了江南送来的岁酒，可愿共饮一杯守岁？”

周深解下大氅为她披上，与她并肩而立：“难得安宁的除夕，岂能让你独守。”

三巡酒过，何粥粥眼中已染上几分朦胧醉意。她忽然指着远方雪山：“殿下可知，我十岁那年的除夕，也是这般大雪。父皇抱着我在摘星楼看雪，说等我及笄，要为我选天下最好的儿郎。”

周深执杯的手微微一顿。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前朝旧事。

“后来城破了，父皇将我托付给老太监，从密道送出宫。”她仰头饮尽杯中酒，声音轻了下来，“我在难民中颠沛流离三年，直到被何家商队所救。老东主无子，认我作义女，教我行商之道。”

周深静静听着，为她斟满酒杯。

“这些年来，我带着商队走遍大江南北，看似潇洒，实则无根。”她转着酒杯，苦笑一声，“世人只知何家商号的女东家八面玲珑，却不知这商贾身份下，藏着一个前朝孤女。”

雪越下越大，落在她的睫毛上，化作细碎水珠。

周深忽然开口：“所以你屡次冒险助我，是为复国？”

何粥粥摇头，目光清明起来：“起初确有利用殿下之心。但如今...”她抬眼直视周深，醉意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周深，若此战能活下来，你愿不愿娶一个前朝公主？”

风声骤然停歇，雪花悬浮在半空。周深看见她眼底深藏的忐忑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