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向阳而生（1/2）

“暗影”组织的覆灭，如同一场旷日持久的暴风雨终于停歇。新闻报道的热度逐渐褪去，城市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对大多数人而言，这只是茶余饭后的一则谈资，但对“开推公寓”的某些人来说，却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和一段新生活的开始。

周可可和楼笑笑的生活，悄然发生着变化。警方撤销了对他们的保护性监视，但他们与郭包佑、酷腾等人的关系，却因共同经历生死而变得牢不可破。公寓里真正有了“家”的味道。白三碗变着法子给楼笑笑煲汤补身体，酷腾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公寓的安全他全包了，连刘下来也会偶尔默默帮周可可修好学校里弄坏的电脑。郭包佑更是以监护人的身份，帮他们处理了所有与案件相关的后续事宜。

生活似乎走上了正轨。周可可回到了学校，尽管落下了不少课程，但他凭借过人的智商和专注，成绩很快追了上来。楼笑笑也开始尝试接触外界，在郭包佑的帮助下，找了一份简单的文书工作，努力适应着这个对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新时代。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并未完全平息。夜深人静时，周可可依然会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睡衣。楼笑笑也常常在独自一人时，对着窗外发呆，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沧桑和隐痛。十年的创伤和生死边缘的挣扎，不是一场审判就能轻易抹去的。它们像沉入湖底的巨石，表面波澜不惊，却实实在在地改变了湖床的样貌。

一天周末的下午，阳光正好。周可可没有像往常一样埋头书本或电脑，而是坐在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神有些放空。楼笑笑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过来，轻轻放在他手边。

“在想什么？”她柔声问，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周可可回过神，接过牛奶，指尖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暖。他沉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思考已久的问题：“妈，你说……为什么法律有时候来得那么慢？为什么明明有证据，坏人却可以逍遥法外那么久？”

楼笑笑的心微微一紧。她知道，儿子并没有真正“放下”，他只是将那股强大的能量，从毁灭性的仇恨，转向了更深沉的思考。她斟酌着词句：“因为正义的实现，需要过程。证据需要确凿，程序需要公正，这样才能避免冤假错案，让每一个判决都经得起考验。这个过程可能很慢，甚至会有漏洞，但它是目前人类能找到的，最不坏的保护大多数人的方式。”

周可可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乳白色液体，轻声说：“如果……如果当初有更懂这些规则和漏洞的人，能早一点介入，是不是很多悲剧就可以避免？妈妈你……还有那些受害者……”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敲在楼笑笑心上。她明白，儿子在寻找一个新的支点，一个能替代复仇、支撑他继续前行的、具有建设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