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借来的眼睛（1/2）

周可可对楼笑笑的“利用”，以一种极其隐蔽且冷酷的方式开始了。他不再刻意回避她，但也不主动靠近。只是在有限的几次公共区域碰面时，他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些经过精心设计的“状态”。

有时是眉头紧锁，仿佛被什么难题困扰；有时是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像是熬夜后的疲惫；有时，他会拿着一些看似普通的书籍或打印资料（内容经过筛选，与真实调查方向若即若离），在客厅“专注”阅读，当楼笑笑经过时，又会略显“慌乱”地将东西收起。

他在表演，表演一个努力追查线索、却又因能力或资源有限而陷入困境的、孤独的复仇者形象。他在给楼笑笑提供“观察”他的机会，引导她去“发现”他想要让她知道的东西。

楼笑笑果然上钩了。

每一次看似偶然的相遇，周可可身上那些细微的“异常”，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她不敢直接询问，只能更加焦虑地观察，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拼凑出儿子的现状和可能面临的危险。她知道自己踏入了危险的游戏，但母性的本能让她无法移开视线，反而像飞蛾扑火般，更深地陷了进去。

这天傍晚，周可可“恰好”在楼笑笑从厨房出来时，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对着一本摊开的、关于本地旧城改造地图的图册“发呆”，手指无意识地在地图某个区域反复划着圈。那个区域，恰好靠近警方之前抓获“小软糖”事件中那个疯狂粉丝的城郊结合部，但也毗邻着周可可通过暗网信息推测出的、“黑狗”团伙可能活跃的另一个废弃工业区边缘。

楼笑笑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她放轻脚步，假装去倒水，目光却紧紧锁在地图上周可可手指划过的那个模糊地带。她看到周可可眉头深锁，嘴唇紧抿，那种专注而又带着一丝无力的神情，让她心痛如绞。

他是在追查那个粉丝吗？还是……有更危险的目标？那个地方，听起来就很混乱……

强烈的担忧让她几乎窒息。她回到111房间，坐立难安。她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提供一点点可能的方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像无头苍蝇一样撞向未知的危险。她想起前几天去附近菜市场时，无意中听到两个老摊主闲聊，提到那个城郊结合部最近不太平，好像有帮派在争地盘，还提到了一个叫“老瘸子”的中间人，专门在那一带牵线搭桥，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

这只是一个市井流言，真假难辨，楼笑笑当时并未在意。但此刻，联想到周可可在地图上圈划的位置，这个信息突然变得无比刺眼。

她该怎么办？直接告诉他？不，那会暴露自己过度的关注和打探。而且，万一信息是错的，或者反而把他引向更危险的境地呢？

犹豫和挣扎几乎将她撕裂。最终，保护儿子的念头压倒了一切。她需要一个看似“自然”的方式，将这个信息传递出去。

第二天上午，楼笑笑“偶然”在公寓门口遇到了准备外出的郭包佑。她装作闲聊的样子，带着几分后怕的语气提起：

“郭经理，我昨天去那边市场买菜，听人说城西结合部那边最近挺乱的，好像有什么帮派在闹事，还提到个叫什么‘老瘸子’的中间人……咱们这边没事吧？听着怪吓人的。”

她说得含糊其辞，重点放在对公寓安全的担忧上，将一个道听途说的消息，以“提醒大家注意安全”的方式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