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何粥粥的决定（1/2）

日子在一种压抑的平静中流逝。周果子日渐憔悴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他试图掩饰，但在何粥粥眼中，却如同黑夜中的烛火般清晰。他深夜书房里压抑的咳嗽声，他指尖无法控制的微颤，他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焦虑，都像一根根针，扎在何粥粥的心上。

她不再只是被动地接受他的保护，也不再只是沉浸在悲伤和恐惧中。她开始更加疯狂地学习和修炼。白天，她除了上课，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对冥界典籍的研读和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中。她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净化与防御，而是开始尝试理解更深层的法则，甚至主动向判官崔珏请教一些关于上古封印和灵魂本质的禁忌知识。她的眼神褪去了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和坚定。

判官崔珏看着这位年轻的王妃，眼中既有担忧，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他隐约猜到了她的意图，却无法阻止，只能在权限范围内，给予她尽可能多的帮助。

这天深夜，何粥粥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梦中，不再是阿蘅自爆的场景，而是周果子浑身浴血，在她面前缓缓消散的景象。她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睡衣，心脏狂跳不止。

书房的方向，依旧亮着灯，传来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何粥粥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掀开被子，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书房门口。门没有关严，透过缝隙，她看到周果子伏在案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地上，赫然有一小滩刺目的暗红色血迹！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随时会碎裂开来。

那一刻，何粥粥心中所有的犹豫、恐惧和侥幸，都被眼前这一幕彻底击碎了。她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看着他一个人这样燃烧自己！

她猛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周果子听到动静，迅速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试图直起身，恢复一贯的冷静。但当他看到何粥粥赤着脚、穿着单薄的睡衣、脸色苍白却眼神决绝地站在门口时，他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

“粥粥……”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何粥粥没有理会他的掩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目光直视着他那双布满血丝、写满了疲惫与挣扎的眼睛。

“周果子，”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看着我。”

周果子身体一僵，对上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

“告诉我，”何粥粥一字一顿地问，“那个预言，是不是真的？彻底消灭厄瑞阿斯，是不是只有……‘双魂共燃’这一个方法？”

周果子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张了张嘴，想否认，想安抚，但在何粥粥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所有谎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他最终颓然地闭了闭眼，声音低哑地承认：“……是。古籍记载，那是唯一可能彻底终结它的方法。”

虽然早有准备，但亲耳听到他承认，何粥粥的心还是像被狠狠剜了一刀，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但她强忍着，没有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