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恶灵公交车（1/2）

图书馆那次充满警告意味的遭遇之后，何粥粥有意识地避开了周果子。不仅是他的课坐在最后一排，下课铃一响就立刻溜走，甚至连平时在校园里都尽量绕开他可能出现的区域。然而，那种无形的牵引感却并未因此减弱。锁骨下的印记时而传来微弱的温热，仿佛在提醒她，有些联系，不是物理距离可以切断的。

周四晚上，她为了帮导师整理一份紧急资料，在院楼待到很晚。等忙完出来，已是月上中天，接近宿舍门禁时间。校园主干道上行人寥寥，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却孤寂的光圈，夜风带着凉意，吹得道旁树木沙沙作响。

何粥粥裹紧了外套，加快脚步。为了节省时间，她决定抄近路，穿过校区边缘一片略显荒僻的小公园，那里有一个公交站，恰好有一路夜班车能直达宿舍区附近。

公园里树影幢幢，比主路上更暗更静。她小跑着赶到公交站，站牌下空无一人，只有一盏接触不良的老旧路灯忽明忽灭，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她焦急地看了看时间，又望向来车的方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种地方，这个时间，万一错过这班车，走回去至少要半小时。

正当她犹豫是否要硬着头皮步行回去时，远处两盏昏黄的车灯缓缓驶近。一辆看起来颇为老旧的公交车，像是十几年前的款式，悄无声息地滑进站台，车门“嗤”地一声打开。

何粥粥松了口气，没多想，快步踏上了车。投币时，她感觉司机似乎瞥了她一眼，那眼神空洞而麻木，让她心里咯噔一下。但没等她细看，车门已经关闭，车辆平稳地启动。

车上乘客不多，稀稀拉拉地坐着。何粥粥习惯性地走向后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而，刚坐下没多久，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

除了发动机低沉的嗡鸣，车内听不到任何声音——没有乘客的交谈，没有手机铃声，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车窗外的景物在缓慢倒退，但灯光似乎越来越暗，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污垢。

她悄悄抬眼打量前面的乘客。坐在她斜前方的是一位老太太，低着头，双手规整地放在膝盖上，但借着窗外偶尔闪过的光线，何粥粥惊恐地发现，老太太的侧脸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灰色，脖颈处还有一道明显的、缝合过的紫黑色痕迹。隔着她几排的位置，一个穿着不合时季校服的男生，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着，身下的座椅似乎还在不断渗出暗色的水渍。

冷汗瞬间浸透了何粥粥的后背。她猛地意识到，这辆车上的“乘客”，可能都不是活人！这是一辆……灵异公交车！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她的心脏。她紧紧抓住前排座椅的扶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海绵里。她想尖叫，想下车，但车辆行驶在陌生的路段，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根本看不到熟悉的校园建筑。而且，她感觉到无数道冰冷、麻木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带着一种对生气的贪婪窥探。

就在这时，车辆前排，一个一直背对着她、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是全然的黑色，没有眼白，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

“姐姐……你的味道……好香啊……”一股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何粥粥吓得闭上了眼，浑身僵硬，绝望地等待着最坏的情况发生。

突然，一股熟悉的、冷冽如雪松般的暗香毫无预兆地弥漫开来，瞬间冲散了车内的阴寒与腐朽之气。紧接着，一个清冷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不高，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规则，让整个车厢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滚开。”

何粥粥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向车头方向。不知何时，周果子竟然站在了那里！他依旧穿着白天的衬衫，身形挺拔，面色冷峻，那双浅色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刀，扫过车厢内的每一个“乘客”。被他目光扫到的亡魂，无不瑟瑟发抖，蜷缩起来，连那个红衣小女孩也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