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失去的与得到的（1/2）

当城市的喧嚣沉寂下来，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清冷的光斑，周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和探望，独自回到安静的住所。这短暂的、完全属于自己的时刻，他有时会无法避免地陷入沉思。思维的触角会伸向那些被白日忙碌所掩盖的深处，去触碰一个他平时无暇也无力去细想的问题：在这场命运的剧变中，他究竟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失去，是显而易见、沉甸甸地压在肩头的。

他失去了曾经习以为常的自由。那种可以随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以为了一个音乐灵感通宵达旦、可以随心所欲安排自己时间的自由，已经变得遥不可及。他的日程表被严格地分割，每一块“自由时间”都对应着康复中心那个固定的房间。他像一个被无形绳索拴住的人，活动的半径始终围绕着那个需要他守护的中心。

他失去了唾手可得的、巨大的名利机会。经纪人李哥曾委婉地向他提及，那些因为他长期无法离市而不得不推掉的国际性合作、高规格的巡演、能极大提升商业价值的长期驻场项目，每一个背后都是令人咋舌的数字和难以估量的曝光度。这些机会，曾是他事业蓝图上的重要拼图，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从指尖滑落。他不是没有过瞬间的惋惜和挣扎，但每当那个念头升起，何粥粥茫然空洞的眼神、何父何母日渐花白的头发，就会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让他明白，有些选择，一旦做出，便无法回头。这种失去，是实实在在的，是职业生涯中可见的、巨大的代价。

他更失去了情感上的“轻松”。以前，他的生活重心是音乐，是舞台，是创作带来的纯粹喜悦和成就感。而现在，他的情绪像一艘小船，被牢牢系在了何粥粥那变幻莫测的“情绪天气”上。她一个微小的进步能让他欣喜一整天，她一次莫名的哭闹或身体的病痛，会让他揪心不已，彻夜难眠。那份属于年轻人的、轻盈的快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降临到他身上了。他的眉头总是习惯性地微蹙着，仿佛承载着与年龄不符的重负。

然而，当他更深地审视自己的内心，他发现，失去的背面，竟然也生长出了一些他未曾预料到、却坚实无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