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围城（2/2）

“啊——看这里！”

快门声连成一片刺耳的白噪音。

保镖们率先涌出，用身体开拓出狭窄的路径。周深被紧紧护在中间，几乎是脚不沾地地被推着向前。何粥粥和同伴们立刻紧随其后，侧身融入人流，她们张开双臂，不是粗暴地推搡，而是形成一道柔软的边界，尽力隔开那些过于激动而试图突破防线的粉丝和镜头。

“别挤！小心摔倒！”

“让一让！请让一让！”

何粥粥的声音在鼎沸人声中显得如此微弱，但她依旧一遍遍地喊着。一个代拍的相机镜头几乎要戳到周深的肩膀，何粥粥眼疾手快，用手臂格挡了一下，语气严厉：“老师！请注意距离！”

那代拍骂骂咧咧地瞪了她一眼，但被后面涌上的人挤开。何粥粥无暇他顾，立刻又转向另一边，挡住一个试图递信件的粉丝：“现在不能递！危险！”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空气浑浊而闷热，各种香水、汗水和灰尘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何粥粥能清晰地看到周深低垂的脖颈，以及他微微紧绷的下颌线。他在沉默中承受着这一切。这种沉默，比外面的尖叫更让何粥粥感到窒息。她多么希望，他每次工作结束后，能有一条安静、体面的路可以走。

短短二三十米的距离，仿佛一场艰苦的马拉松。当周深终于被安全地护送入车厢，车门“砰”地关上的刹那，何粥粥觉得那声响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的闸门。

车辆缓缓驶离，一部分人群追逐着车辆跑远，另一部分则渐渐失落地散去。刚才还水泄不通的通道口，迅速变得冷清，只留下满地踩扁的应援物和空水瓶。

何粥粥站在原地，剧烈的心跳还未平复，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晚风吹来，她感到一阵凉意，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她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心中没有完成任务后的轻松，只有一种无力驱散的沉重。这座由过度热情和窥私欲构筑的围城，每一次冲击，都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那份沉静的自豪背后，所需要承担的守护的重量。而这暗流，从未停歇。